幾個護士紛紛低下頭，擦去眼角的淚水。

唐柔已經沒有了呼吸，但是誰也不敢進去打擾總統先生一家三口。

齊政始終坐在冰涼的病床畔，灰白的嘴唇蠕動著，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剛才的表白。

就這樣不知重複了多少遍。

床上的唐柔始終緊緊閉著眼睛，唇畔還凝結著微笑，就像只是安靜地睡著了，身陷於一場美夢一樣。

長廊裡響起了倉促的腳步聲，但是齊政並未回頭，一直等到門口傳來低聲的隱忍的哭泣聲他才緩緩嘆了口氣。

轉過身，他看到穿著一身奢華婚紗的蘇小牙，正淚眼朦朧在站在門口。

蘇小牙手捂住嘴，就這樣努力地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眼眶紅得像兔子，在看到總統先生轉過身時。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趴在齊沐琛的懷裡小聲地抽咽起來。

歐文翔剛才給齊沐琛和齊沐琛打去了電話，告訴他們一聲，唐柔的剖腹產很成功，她和齊政的孩子順利生下，非常健康。

但是，唐柔死了。

兩對新婚夫婦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直接就先衝來了辰康醫院。

總統先生看著齊沐琛和蘇小牙神情平靜如水，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手顫抖著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兩隻鼓鼓囊囊的紅包，遞過去。

聲音溫和。

“對了，今天是沐琛你和沐璃的好日子。這是，我和唐柔給你們的紅包，祝你們新婚快樂。”

蘇小牙的淚水一滴滴浸溼了齊沐琛的肩頭，眼角餘光從門裡望過去。

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以前那般明豔動人，張揚火爆得像一團火的唐柔師姐，那個外表冷豔毒舌，但是在她遇到困難時，總是會挺身而出，竭盡全力地幫她的師姐。

真的，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看到蘇小牙並不接過紅包，齊政溫和地笑笑。

“怎麼，不好意思嗎？拿著吧，我和唐柔也還沒正式舉行婚禮呢。她現在，只是睡著了。等她醒來後，我們也是要成婚的。反正到時你們也會再還給我們的。”

總統先生的這兩句話，如果是放在平時說，蘇小牙一定會撲哧笑出聲。

但現在她勉強地扯了扯唇角，最後卻只露出一個苦澀又難看到極點的笑容。再次將紅包遞過去後，齊政默默地轉過身，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背影甚至有些佝僂，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纖長的手指將門慢慢合上，十分禮貌地向蘇小牙他們點點頭。

門砰然關上，齊政雙手向後撐住門，背靠著角落，仰起頭。

不讓眼底的淚水滑落下來。

但是最後卻還是慢慢地蹲下來，就像一個最脆弱的男人，無助地蹲在角落裡。

含著淚水的目光望著如睡美人一般躺著的唐柔。

“小柔，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能？”

——

辰康醫院的院長辦公室裡。

齊沐琛和齊沐璃兩兄弟正在仔細地詢問著歐文翔一些具體細節及孩子的情況。

蘇青擔心地站在齊沐璃身邊，始終握著他的手，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