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小牙的身世了，但小牙這麼執著，而且還在氣頭上。

別說原諒了，她連一聲“爺爺”都不肯叫，一個口一個穆青塵，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穆墨霆拍拍懊喪的穆墨森，輕聲。

“小安和小牙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感情非常深厚。她不原諒爺爺也是正常的。”

穆墨森點點頭，轉身用力地拍門。

“爺爺——爺爺你開下門好嗎？”

過了好一會，門忽然開了，但是裡面走出的並不是穆青塵。

而是穆家專門聘請的大律師王律師。

王律師非常恭敬地向所有人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然後反手繼續將門關上。

對穆墨霆輕聲。

“老爺子有點事交待我，等過兩天我會請大少爺二少爺，還有齊太太一起，轉達一下老家主的意向。”

穆墨霆和穆墨森相互看了一眼，心裡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

爺爺在這個時刻交王律師找來，怎麼感覺像是要交待遺囑呢。

蘇小牙卻只當沒聽到，一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書房。

身旁的齊沐琛怕她累了，讓人拿了把椅子來，小心地扶著她坐下。

書房裡的穆青塵，正站在視窗，手指掠起百葉窗，稍稍地向外看了一眼。

目光平靜而充滿了死寂的氣息。

蘇小牙的目光依舊憤怒而冷冽。

那是一種恨他恨到骨子裡的冷。

百葉窗緩緩放下，穆青塵回過頭，伸手從抽屜裡取出一把精緻的勃朗寧手槍。

先用手帕優雅地擦了擦，然後持著槍走到沙發旁邊。

長長的沙發上躺著蘇小安的屍體，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小安的手指都已經有些僵硬。

肌膚更加慘白，眼睛緊緊地閉著，看起來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小安。”

穆青塵坐下來，望著死去的蘇小安，唇畔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

“我這就帶你去找你奶奶。”

“砰——”地一聲，書房裡傳來尖銳的槍聲。

書房外所有人身體都僵住了。

蘇小牙張大了嘴，過了好一會，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

很快，穆家就又迎來了一場葬禮。

葬禮安排得很細緻周到但是並不張揚。

入葬出殯的時候，蘇小牙和穆墨霆手裡各捧著一隻骨灰盒。

龐大的隊伍來到墓園時，穆墨霆對她輕聲。

“小牙，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爺爺的骨灰，我們……我們想將它和你奶奶的骨灰放在一起，進行合葬。你的意思怎麼樣？”

蘇小牙垂下眼瞼，過了好一會，才輕聲開口。

“如果我奶奶地下有靈，應該也是想和……想和你爺爺合葬的吧。”

蘇小牙開了口，就是代表她應允了。

一旁的穆墨森忙報以感激的微笑，然後著人去開始進行這件事。

“但是……”

眼看著兩隻骨灰盒被安放在了一起，蘇小牙還是忍不住開口。

“但是你們奶奶呢？”

從法律上說，姚依鳳才是穆青塵明媒正娶的太太，是穆家的老家主夫人啊。

現在三個人都死了，卻將姚依蝶和穆青塵的骨灰盒放在一起。

這怎麼說都有點對死去的姚依鳳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