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十幾二十棵桃樹我也不管。”
聽電話那頭動靜,我笑罵他重色輕友,這會兒肯定是和他那個體校的女友在一起,不然不會兄弟來了也不招待。
笑著掛了電話,下意識看了眼螢幕,我忽然又莫名有些愣怔。
我肯定和這哥們兒熟得不能再熟了,電話裡的三言五語,就足以證明這點。
可為什麼,我手機裡存的就只是一個號碼,沒有標註名字呢?
他現在的女朋友貌似交往了還不到半年,我們是見過面的。
但我怎麼就想不起來,這哥們兒和他女友的名字了呢?
不對勁的感覺,已經不只一次了。
然而每一次,都像是有一種無形的精神力量,阻止我順著心中的疑問往深處思索。
這一次,也不例外……
來到張喜家的桃園,不光他家,臨近人家的果園也不見有人。
外邊還下著濛濛細雨。
我讓季雅雲在車上待著,她不肯。
打從見面,我就看出她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見她堅持,我也就沒再反對。只翻出兩個塑膠袋讓她套在腳上,權當雨鞋。
桃園內,我時不時手搭涼棚,抬眼尋找。
桃木是有辟邪的作用,但原生桃樹因為生長環境、樹齡等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我心知肚明,從事這份行當以來,這單生意,怕是最不好做的。
保險起見,必須得慎之又慎,找到最為合適的物件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或許是常年居住在城市,乍一來到鄉村,季雅雲的心情反倒像是好了不少。
雖然腳踩泥濘,但也有樣學樣,邊跟著抬眼四下張望,邊不時問我一些在我聽來腦回路很奇葩可笑的問題。
又往前尋覓一陣,她忽然停下來,問:
“徐禍,你說,如果我們一直這麼走下去,會不會像那個漁人一樣,去到傳說中的桃源仙境?”
一直沒找到合用的桃木,我正沒好氣,順嘴說:
“你也說了,那只是傳說。這時節桃都早被消化完變成大糞了,又哪來的桃花?”
季雅雲蹙眉:“你這人真掃興!粗俗!”
不得不說,正經八百的美女,發起火來也是很好看的。
見她眉眼靈動,小嘴撅著,我不禁起了作弄她的心思:
“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如詩如畫廣為流傳,可是關於桃花源,民間另有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
“有人說,所謂的桃花源,實際是一處戰亂後遺留的亂墳窟。那漁人無意間闖入,看到的都只是幻象,所見到的人,其實,都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