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個護士推車進來。
見車上放了兩瓶血紅蛋白,我忙問:“你們給許寧驗過血了?他是什麼血型?”
“他是少有的rh陰性血,也就是常說的熊貓血。”其中一個年輕的護士說道,“他的病情很嚴重,馮醫生特意找院長批示,才從庫裡拿了這兩瓶血紅蛋白,但也只能勉強維持。”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
馮醫生應該就是剛才的白大褂,因為一時慌亂,替許寧注射了超劑量的藥物,對病人而言是有相當風險的。為了避免醫療事故,他才去爭取了這寶貴的補充蛋白來吧。
等護士替許寧紮上針離去後,我再也按捺不住。
怪不得張喜在火車上搞那些么蛾子,他早知道許寧的肝臟適合換給孫屠子。
但是,就許寧的狀況,就算摘取他部分肝,也等同是硬生生將他提前推進鬼門關了。
我稍一思索,有了決斷,咬咬牙,對牛蘭說:
“你的孩子,算是我接生的。許靈蟾這個名字也是我給起的。我住在城河街,我可以認靈蟾作乾兒子,以後照顧你們母子。但是,眼下我的朋友傷情嚴重,需要……”
我沒有繼續往下說,轉向林彤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原來你叫我來,是要我幹這個。”林彤眼中滿是幽怨。
心理學專業的她,想要在一件事上說服一個人,那是不算難的。
難就難在,現在是要她說服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親口答應捐獻出丈夫的肝臟,以及——生命。
我對林彤說:“你先跟她聊聊吧。”
“你呢?”
“我去找許寧,和他本人談談。”
說罷,我從旁拉了把椅子,背對牛蘭,坐在了許寧病床前。
閉上眼睛,心思放空。
等再睜開眼時,我已然來到了一個小村子的村口。
天下著雪,也不知下了多久,才是傍晚時分,天地間已經是銀裝素裹。
村頭的樹下,突兀的擺著一張書桌。
一個男人從桌後抬起眼睛,看到我顯得有些詫異:“這麼快又來了?”
“你怎麼還在這兒?”我也很好奇。
況風起身過來,聳聳肩膀,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和你玲姐鬧了點彆扭,所以就跑到這裡來躲清靜了唄。”
“你厲害,到空靈境地來躲口角……”我由衷地向他比了比大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