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已經睡下的本家女主人,也起了床,找了衣服給我以後,兩口子開始忙活準備吃食。
看著天色漸暗,我有點擔心:“他們會在這裡紮營嗎?”
凌四平笑道:“放心吧二哥,我擔保他們不但在附近紮營,咱要找的人,多半還會自己送上門來!”
我看看外邊的院牆,再看看屋裡的擺設,搖頭道:“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怕是看不上眼這陋室啊。”
“非也非也。”凌四平搖頭晃腦,“我看二哥你是想多了,就算咱們那個時候,又有幾個老百姓能住上磚瓦房?
即便他徐某人得到皇上重用,也無非家裡的院子大點兒,又有多富麗堂皇?這個時候,連當兵的都窮得只能穿褲衩,就算是將軍,家裡條件又有多好?
要我說,就算是王宮內院,恐怕也只比徐某人家大那麼一點兒。”
我說:“你自打秦朝……打咱那年出海回來,坐化在監兵山下後,直到不久前才重新出世,怎麼就知道那麼多呢?還差點忘了金子在這會兒不能當錢花?”
凌四平哈哈一笑:“哥哥哎,我修的是道,也是盜。真以為那些年,我就只待在山裡頭?”
我恍然大悟。
也對,凌盜爺性格灑脫豪邁,不是那種三棒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人,要讓他在山裡待個幾千年……我估計待一個月都難吧。
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雷聲轟鳴中,一聲狼嚎傳來。
“要下雨了?”我有些發愣。
凌四平說:“我乾的是憋寶行當,觀天相地,怎麼都還比二哥你強那麼一丁點兒。”
我眼珠微微轉動,說:“銀四傳訊,送親隊的確紮營在了附近。可主家未必就一定會來這裡。”
凌四平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會兒,開口道:
“二哥,你又想多了。你以為那冀州侯會愛民如子,寧可住營帳也不會擾民?
行,就算他是,他受得了,他閨女受得了嗎?
我就明說了吧,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滴。就好比這個天兒,這個地界在露天紮營,遇上下雨,最煩的是什麼?
不光是潮溼,還有髒。”
“髒?”
“嗯,你往院裡看看。”
我順著他眼神看向院子裡,已經開始下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土地上,立時激起一圈土。
凌四平笑道:“久旱逢甘霖,不一定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好事。這場雨,絕對小不了。你說再好的帳篷,能比得上屋簷底下舒服嗎?”
我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吃驚地看著他。
不等我開口,凌四平就說:“哥哥哎,我沒那麼大忘性。在那墓室裡頭,那女活屍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裡了。
你和那季雅雲看起來著實沒有夫妻相,但今生如此糾纏不清,上輩子,又或是上上上輩子,肯定有所牽連。
如果你真是帝辛子受,那她又會是誰?是什麼樣的關係,會讓若千年以後,你倆還掰不開?
我剛才是裝糊塗,不是真糊塗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