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陳金生:“那女的是自己尋短見,為什麼要找亞茹?”
“吊死鬼和水鬼都屬於橫死,想輪迴投胎,就必須找一個替死鬼。至於她為什麼會找上董亞茹,只能說是董亞茹命數如此,註定有此一劫吧。”陳金生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感覺他眼神中似乎別有深意,話也說的有些不盡然,可這會兒我急火攻心,再加上頭疼的厲害,只是急著問:“怎麼才能把亞茹丟失的一魂一魄找回來?”
陳金生看了看岳父等人,忽然湊近我,小聲問:“老闆留給你的那半本書,你記得多少?”
“只記得一部分。”
陳金生又問:“那你認為,董亞茹丟掉的魂魄,現在在哪裡?”
見他不緊不慢,我更加焦急,可現在有求於他,我哪敢造次。
見他抿嘴看著我,我勉強回想破書上的記載,看了看旁邊的大柳樹,又藉著電光看了看樹影,見樹影尋常,脫口道:“你讓我用靈臺血破了這柳樹的陰煞,那……那亞茹的魂魄就是被帶到河裡去了?”
陳金生點點頭,仍是不急不緩的說:“沒錯,那雙死煞要拉董亞茹做替死鬼,先是迷惑她在陰穢的茅房裡上吊,等她魂魄出竅,雙死煞便附在旁人身上,換上她的鞋,將她的魂魄帶到了河邊。
你用靈臺血破了雙死煞附著在樹上的煞氣,令她法力減了一半,所以才能勉強救回董亞茹一條命。失去的一魂一魄,卻還是被她拖下水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我急著問。
沒想到陳金生不答反問:“你說,應該怎麼辦?”
見他陰鶩的眸子裡明顯有些幾分戲謔,我肺都快氣炸了,卻又不敢發作。
不過,很快我就想到,這老頭從平古趕來,自然是為了幫忙救人。他現在慢條斯理的跟我繞彎子,說明亞茹的狀況應該不算太糟糕,應該還在他掌控之中。
有能力救人卻不救,反倒問我該怎麼辦……這特麼擺明是調理我呢。
我其實骨子裡也有一股倔勁,想明這一點,便不再急著央求他,而是竭力回想那破書上的記載。
“祭河神,把亞茹的魂魄從河裡撈上來?”我試著問。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唄。”陳金生不置可否。
我都快恨瘋這個陰不呲咧的老頭子了,可事已至此,只能救人為重。
想到書中撈水鬼的法子,我趕忙讓岳父幫忙,臨時現找來祭祀應用的物品。
準備好一切,陳金生從破包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我。
那居然是一塊沒有寫字的靈牌。
我暗暗點頭,這老傢伙擺明是早有準備。
我接過靈牌,卻開始犯難。
按照破書記載的撈水鬼的法子,靈牌上必須得用紅筆寫上要撈的人的名字,可亞茹只是失了一魂一魄,沒有死,把她的名字寫在靈牌上,貌似不符合路數啊。
陳金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緩緩說道:“人沒有死,當然沒法用撈鬼的法子撈,可法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我強忍著罵髒話的衝動,想了想,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把那個女鬼撈上來?”
見陳金生又擺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我咬咬牙,向老奚問來打工妹的名字和生辰,提筆寫在靈牌上。
然後點了三炷香,先是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拜了拜,跟著把香插在祭祀的饅頭上,接著讓岳父等人幫忙,把雞鴨魚肉一應祭品投進了河裡。
我又看了陳金生一眼,拿過剛才用柳葉編折的小船,將一根蠟頭點燃後放在船上,把船放進了河裡。
這時,陳金生終於有了動靜,垂下眼簾,嘴唇快速開合,低聲說著什麼。
我心說這老頭到底還是沒有完全袖手旁觀,他念叨的,多半是問河神討要水鬼的法訣。那法訣雖然不算太長,但極為拗口,即便我記性還不錯,也是不能全記住的。
陳金生唸完法訣,兩眼直盯著河裡的柳葉船,就見那小船在岸邊打了個旋,竟徑直朝著河中央快速的飄了過去。
陳金生一拍巴掌:“成了!把靈牌扔下去。”
我趕緊把靈牌扔到了河裡,那靈牌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竟沒半點浮力,一扔下去立刻就沒了影。
“撒網!”陳金生急道。
我沒有撒網捕魚的本事,這活只能是由岳父和村裡的人來做。
岳父剛提著漁網向前邁了一步,網還沒撒,突然就聽河中間傳來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