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高戰之前打電話來,只響了一聲就掛了,我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即一邊加快腳步往上走,一邊對胖子說:
“用飛龍血紋的印記,和用鴿子血紋身一樣,平常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可只要喝了酒,就會顯露出來。鍾馗神君喜愛喝酒,只要你喝了酒,斷靈印顯露出來,就不管用了。你要是不想再看到那些東西,以後最好都不要喝酒了。”
“不喝酒?不喝酒那還叫東北人嘛!”
史胖子有些不以為然,甕聲甕氣道:“旁的我不知道,可我就聽說過,一個東北老鄉從來不喝酒,你猜最後他怎麼著?死了!”
我奇道:“不喝酒還能死人?”
“昂,可不嘛!”胖子點著頭說,“那小子找了個雲南老婆,跑雲南去了。要說喝酒,除了東北人,我還就服雲南人。這不嘛,有一回大傢伙一起吃飯,別人都喝酒,就他不喝。完事他開車送其他人回家,結果在回去的路上,讓一個醉酒駕駛的給撞了。那傢伙,死老慘了,下半身都懟沒了!”
我見他說的認真,不禁啼笑皆非,也懶得再跟他廢話,一鼓作氣跑上了六樓。
來到病房,推開門,沒看見高戰,就只見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口,坐在病床邊的一把椅子裡。看背影,應該是伍衛民的姐姐伍娟。
她低著頭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
再看伍衛民仍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呼吸雖然輕微但胸口起伏的還算平穩,明顯也還在睡覺。
“不是說人醒了嗎?難道又睡過去了?高戰呢?”
我心裡嘀咕了一句,就想去外邊給高戰打電話。
哪知道剛一轉身,就見史胖子站在我身後,滿臉驚恐的抬手指著一個方向,“外頭有個人!”
我猛一激靈,轉過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鼻子差點沒氣歪。
他指的是窗戶,這是六樓,窗戶外頭哪來的人?
我擰著眉頭低聲喝叱他:“你咋呼什麼?不怕把病人吵醒了?”
“不是……我真看見窗戶外邊有個人!”
胖子放輕了聲音,但聲調卻直髮顫,都走音了,“剛才窗外頭真有個人,不……那應該不是人,這兒是六樓,怎麼會有人在窗戶外邊……那一定是……是……”
我也覺出不對頭,這死胖子可不一般,他可是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的。
我剛才的注意力都在伍娟和伍衛民身上,難道他真在那個時候看見什麼了?
我等不及出去,低聲問胖子:“你看見什麼了?”
“玻璃反光,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就只看見一張白臉!對了,那張臉是反的,身上穿的……穿的好像是一件綠衣服,就跟個蝙蝠似的,倒吊在窗戶外頭!”
我和他對視了有三秒鐘,確定他沒有撒謊,反應過來,兩個箭步衝到病床邊,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點在伍衛民的眉心。
我本來是想看他身上的陽火是否旺盛,可手指剛碰到伍衛民,胖子突然“啊”的一聲怪叫,“有死人!”
我被他嚇得猛一哆嗦,瞪眼看向他,但沒等和他對上眼,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伍娟一直都是背對著門坐在那兒,這會兒我人站在病床的另一側,才看清她的正臉。
她人坐在那裡不假,卻沒有睡覺,而是睜著眼睛。
她的雙眼眼角、鼻孔、嘴巴……甚至是耳朵眼邊,都蜿蜒流出像蟲子一樣的紅色血線!
讓我震驚的不只是她七竅流血的恐怖模樣,而是她的左手,此刻還拿捏著一個古怪的手勢。
這種手勢我絕不是頭一次見,雖然不明白這手勢的意思,卻知道這絕不是平常人能做出來的。
我再顧不上管伍衛民了,急著繞到伍娟面前,驚恐的發現,她比手勢的那隻手上,染滿了鮮血,卻並非是沾染了口鼻中的血。
她之所以能做出那個我做不到的手勢,竟然是因為,她左手的拇指斷了一截!
傷口還在不住向下滴血,顯然是才截斷不久。
出於職業本能,我的第一反應仍是伸手摸向她的頸動脈。
哪知道我的手指尖剛碰到她的下巴,她低著的頭突然猛地向上一抬,原本一動不動的眼珠竟快速的轉動了兩下。
下一秒鐘,她的臉上露出了絕難用語言形容的表情,只能說,人只有在遭受劇烈的痛苦,又或者強烈的精神打擊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極限的神情。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