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試圖勸慰姜懷波,因為我發現,有些東西在他心裡實在埋藏太久了。有些事,他不能對任何人傾訴,包括唐夕。
直到現在,面對我,他才逐漸釋放出了這些年的壓抑。
等他平靜些,我問他,老教授是怎麼死的。
姜懷波卻擺了擺手,讓我先別問,繼續聽他說下去。
當時他一看到人頭的樣子,整個人都嚇瘋了,反倒是那個好事的同學相對冷靜些。
“懷波,報警!”那同學把自己的手機丟給姜懷波,急著下了車。
姜懷波剛要打報警電話,那同學忽然又跑回車上,氣喘吁吁的問:“咱是不是看錯了?”
姜懷波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那同學疑『惑』的看著他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頭,我們是不是看花眼了?”
看花眼?那怎麼可能?
但事實是,兩人再次下車,卻根本沒找到人頭,就連擋風玻璃上沾染的血跡也不見了。
那個同學說,兩人肯定是在這裡守得時間長了,看花眼了。
雖然他自己都覺得兩人同時看錯的說法不通,可也只有這個解釋了。人頭或許滾到哪裡,一時間沒被找到,但車上的血是不可能自己消失的。
那同學問姜懷波還要不要報警,姜懷波冷靜下來想了想,說先別報警,讓同學開車儘快趕去下一個站點。
那同學也覺得這件事匪夷所思,當即二話不說,油門踩到底,終於趕在火車靠站前,趕到了車站。
兩人火急火燎的買了車票,上了車,沿著過道一路尋找,終於找到了師母和師姐所在的車廂。
可奇怪的是,母女倆的臉『色』雖然都不怎麼好看,但也不像是有什麼事發生的樣子。
看到姜懷波,母女倆都有些意外,師姐的神情竟有所緩和。
她還一廂情願的認為,是姜懷波回心轉意了,所以才會跟上了車。
師姐睨了姜懷波一眼,小聲問:“你怎麼來了?”
姜懷波這會兒哪顧得上她在想什麼,因為他並沒有看到教授的身影。
那個同學更是急著問:教授去哪兒了?
話音剛落,兩人的肩膀就同時被人拍了一下。
回過頭,就見一人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竟然就是老教授。
“懷波,你來了。”老教授笑著又拍了拍姜懷波的肩膀,轉向那個同學,“你小子,永遠改不了好事的『毛』病。我就知道你也得跟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奇怪,怎麼聽上去,教授像是早知道兩人會上這列火車似的?
教授招呼兩人坐下,姜懷波帶著一肚子狐疑,再次看向教授的臉,卻發現自己竟看不出教授的命格了。
再看師母和師姐,居然也是一副前途未卜的樣子。
姜懷波更覺的奇怪,難道因為之前的驚嚇,自己被廢了功力?
雖然覺得怪誕,但看到教授一家平安無事,他和那個同學都鬆了口氣。
和師姐再見面,兩人都有些尷尬。
老教授卻像是無視兩人一般,只是先和姜懷波說了幾句平常話,竟微笑著和自己的愛人交談起來。
教授平常雖然慈祥,但絕不是話多的人,這次卻意外的,說起了一些姜懷波,甚至是自己女兒都沒有聽過的事。
他一直面帶笑容,看著自己的老伴,訴說著兩人年輕時是如何相識,如何相愛相知、相濡以沫的共同經歷了多少的風風雨雨和滄桑世事。
說到後來,三個年輕人竟都聽得痴了,完全忘記了各自的心事。
時間飛快的過去了,不知不覺,列車到達了終點。
直到下了車,老教授才放開一直牽著愛人的手,把姜懷波單獨叫到一邊。
教授說:“懷波,你留在這裡,替我辦些事吧。”
“要……要我做什麼?”姜懷波問。
“明天就是我父親的大壽,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給老人家拜壽的。你只要留在車站,替我處理一些事就好了。”
老教授頓了頓,接著說道:“孩子,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先不要聯絡我愛人和女兒。後天一早,我們就會回來這裡,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一切。”
姜懷波從沒聽過老教授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忙不迭點頭答應下來。
剛要再問教授究竟要自己做什麼,老教授卻已經回過身,對妻子女兒和那個同學說,他要姜懷波去幫自己辦些事,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