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奇出手,我瞳孔猛一收縮。
我看的清清楚楚,和服女被他擊中,面部猛然閃現出一張漆黑扭曲的男人臉。慘叫聲中,這張臉一閃即逝。
附身的鬼魅並沒有離開那女人的身體,竟似乎是被趙奇一下子打散了魂魄!
不等鬼魅離體就能讓對方魂飛魄散,這未免也太霸道了。
只是這樣一來,被附身的本主,魂魄也多半是要受到極大損傷的。
趙奇本身似乎並不知道這點,又或許根本也不在乎本體是否受損,只管擋在沈晴身前,咬牙切齒的對撲上前的男女迎頭痛擊。
但凡被他擊中的人,附身的鬼魅固然消散,本人也都圓睜著雙眼,像是發羊癲瘋一樣渾身抽搐著倒地。
我想阻止他,但是想到姜懷波和季雅雲的警告,心念轉動,還是一咬牙,假裝看不到。
警察本身具有浩正罡氣,用靈臺撞擊被附身的人,附身的鬼魅立刻彈射而出。
房間裡空間到底有限,再加上那些鬼軍官離體後短時間內還弄不清狀況,倒是給目標明確的竇大寶造成了便利。
殺豬刀時起時落,不大會兒的工夫,鬼魅就被殺了個乾淨,只剩下兀自全神戒備的郭森等人,和滿屋子不斷哀嚎呻`吟的男女。
“還有沒有?有的話自己給老子站出來!”竇大寶殺的興起,跳到神臺上,攥著殺豬刀威風八面的吼道。
我吁了口氣,剛想讓他下來,突然間,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
順著感覺看去,卻見看我的是一個臉生的年輕便衣。
兩人四目相對,看到他眼中的怨毒,我心中一凜。
這眼神是……
怨毒的眼神一閃即逝,不等我走過去,那個便衣身子猛地一顫,跟著就見一道黑影從他身體裡鑽出,朝著門口跑去。
果然是他!
看來這次作怪的,不單是猜霸一人,這老傢伙多半也是主謀之一。
我想追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個麻煩的貨色除掉,腳步卻被‘不能見鬼’的警告束縛。
正猶豫不決,離門口最近的趙奇竟似乎也看到了這個黑影,把沈晴往身後一攬,捏起和剛才同樣的手勢,飛身向黑影轟了過去。
我現在可以確定,這是趙奇本人,他顯然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但來來回回,就只是那一招。
黑影似乎也知道他這唯一一招的厲害,見避不過去,竟怪叫一聲,同樣是拿捏一個古怪的手勢,正對趙奇的右手迎了上去。
兩者雙手對撞,趙奇明顯打了個寒顫,黑影卻慘叫一聲,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飛出了門外。
趙奇一咬牙,想追出去,可沒跑出兩步,突然像是觸電般身子猛一哆嗦,腳下一個踉蹌,跟著竟兩眼一翻,斜剌剌的撲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把正常的全銬起來!那幾個抽風的,先把嘴塞上,別讓他們咬舌頭!叫救護車!”
郭森果斷下了命令,快步走到我跟前,拱了拱腮幫子,問我:“這算完事了?”
“大寶,先去把草人拿好。”
我對竇大寶說了一句,才回過頭,抬眼看著神臺,不自覺的抬起手,用食指颳了刮鼻樑,緩緩的說:
“審訊是警察的工作,我現在的工作,只剩下弄清這神社供奉的是什麼人。”
神臺上的黑布被先後揭開,下面蓋著的,果然是一個個靈牌。
和常見的靈牌不同的是,這些靈牌上竟都是日文!
跟前一個便衣回頭看了看那些已經被上了手銬的男女,皺著眉頭問:
“這些都是日本人?”
郭森瞪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一個穿著藕荷色和服的女人,“她叫曲琳,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她是鮑嵐山的老婆,不過前幾天剛和鮑嵐山辦了離婚手續。”
跟著又指向一個嘴裡被塞了一包餐巾紙,仍躺在地上抽筋的中年男子,“他叫嚴歡,和兩起JIAN殺案的被害人一樣,在嵐山商貿工作,是銷售部的主管。”
“這些在案件卷宗上都有,你怎麼看的?”郭森對那個便衣厲聲訓斥道。
“對不起。”便衣低下頭,小聲道歉。
我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年輕的便衣兩眼,他就是剛才瞪著我的那個傢伙!
剛才他明顯是被邪祟附身了,我想不明白,那麼多警察在場,浩正罡氣猶如銅牆鐵壁,身為警察,他怎麼可能被附身?
仔細看,我心中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