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似狗非狗的獸形圖案眼中同時射出四束幽光,只是左邊的是紅光,右邊的是綠光。
紅綠交錯,正照在我的雙眼上。
這讓我有種錯覺——兩幅圖案活了,就像是寺廟神殿前守護的靈獸一樣,在分辨來人的身份是否會對它們所守護的物件造成傷害。
幽光只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跟著就驟然消失。
“唉……”
嘆氣的,居然是一直不讓我們出聲的趙奇。
“噓!”
不等我詢問,他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
“我能做的,你不能。你總算是有些造化,可終究是差了一點。行了,什麼都別問,別出聲,開門吧。”
他話裡雖然透著惋惜,但更多的是嘲諷,甚至還有自嘲的成分。
但這時我已經把所有疑惑都撇開,重新明確了目標。
既然明知道有些問題對方不會給你答案,一味的糾結追問,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我抿了抿嘴,衝趙奇笑笑,指尖用力。
硃紅色的大門應手開啟。
然而,當我看清門後的情形,剛平定下來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
屋裡同樣懸著一盞白熾燈,同樣昏暗繚繞著煙霧的燈光下,竟跪著十幾個穿著二戰日本軍官服飾的人!
這些人像是沒發覺我們的到來,沒有人回頭,只是背對著門,跪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正當我愕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這些日本軍官像是聽到了統一的號令,同時舉起雙手,跟著以五體投地的姿態拜伏在地。
一個身影貼著我走進來,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食指彎曲,一下下颳著鼻子,同時微微仰頭看著正前方。
直到這時,我才回過神來。
順著趙奇的目光一看,頓時又是一愣。
這間屋子,居然像是寺廟的大殿。
這些日軍軍官跪拜的物件,卻不是印象中常見的神佛,而是一個站立在高臺上,和真人一樣大小,穿著日本軍服的人!
我最初被嚇了一跳,因為被跪拜的這人,正面朝著門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正看著我們。
然而仔細再看,我就差沒罵娘了。
那個一手把著腰間佩刀,趾高氣昂的傢伙,竟然是一個面上塗了油彩的泥人!
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後,一句髒話硬是卡在了嗓子眼。
我突然發現,這個被跪拜的泥人,看上去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傢伙的臉算不上濃墨重彩,乍一看除了臉稍微白了些,就和普通人也沒多大不同。
可他下撇的嘴角和凸出三分之一的眼珠子,再加上兩腮的橫肉,讓人看了有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感覺。
一時間,我只覺得這人的樣子有些熟悉,卻想不出他到底是誰。
或許是特殊的光線讓我的眼睛感覺疲憊,本能的閉了閉眼睛,就在眼睛將睜未睜開的剎那間,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張人臉!
這讓我渾身猛一激靈。
眯起眼睛,再次仔細看那泥人。
這一次,我潛意識的忽視了泥人的軍裝和軍帽,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那張半人不鬼的臉上。
“是他!”我猛然瞪大了雙眼,終究是忘了趙奇的告誡,脫口而出:“老陰!”
這泥人的樣貌和野郎中有五分相似,眉眼間卻帶著一股子戾氣……它是老陰!
錯愕間,我想收回目光,無意間卻看到泥人的上方懸著一面牌匾。
“遠東日枝神社!”
看到牌匾上的字,我大腦一陣眩暈。
神社……那不是小日本參拜神明的廟堂嗎?
鴻圖大廈裡怎麼會有這麼一間神社?
而且,這些日本鬼子供奉的並不是什麼天照大神,而是……老陰的塑像!
“禍禍……禍禍!”
竇大寶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往前看。
我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或許是聽到了聲音,那些原本跪趴在地上的日軍軍官,竟全都直起了身子,回過頭看向了這邊!
這些軍官十有八九都和之前在走廊上見到的一樣,容貌腐爛,臉上不斷流出腐液,口鼻中蠕動著蛆蟲。
更有幾個完全沒有皮肉,根本是一具具的骷髏。
“現在怎麼辦?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相比嚇傻了的溫雪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