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禍,今晚上最後一班車了,我先跟著回平古了。到那邊睡一覺,凌晨接著跟早班車。你自己小心點兒,要是再沒什麼狀況,你也找個地兒貓一會兒歇歇吧。”通話器裡傳來趙奇懶洋洋的聲音。
“行。”我看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10點52。
看著窗外已經開始消寂的馬路,靠進駕駛座里長長的嘆了口氣。
老實說,趙奇這守株待兔的點子,委實不怎麼地。
本來還以為,他這麼安排,是因為他看出了些什麼,可實際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除了不肯說那次在‘另一個世界’經歷了什麼以外,就和以前的趙奇沒什麼兩樣。完全是把這件事當做刑事案,以刑警的偵查思路來追尋線索的。
就算他的直覺是對的,夜裡來往市區和平古的中巴還算是固定目標,夜班的計程車那麼多,那作妖的東西又怎麼會那麼巧找上我這個臨時夜班司機呢?
關鍵是,大多數鬼害人都是有原因的,怎麼就無緣無故的害死一公交的人,然後又接著害死一個出租司機呢?
任憑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兩者間和另一個世界的‘朋友’有什麼聯絡。但兩起車禍事出詭異,卻已經毋庸置疑。
“砰砰!”
兩下敲窗戶的聲音將我從苦思冥想中驚醒。
轉過臉,卻沒看到外面有人。
我心裡開始有點犯嘀咕,難不成還真讓趙奇蒙對了,那鬼東西居然‘頂風作案’,而且還真就那麼不開眼的找上我開的車了?
想到影片裡那個出租司機的怪異舉動,我就想開車門下去看看。
沒想到手還沒碰到把手,一張慘白的人臉猛然間出現在了車窗外。
我身子往後靠了靠,微微眯起眼,看清這張臉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哪是什麼鬼啊,根本就是個人。
這傢伙突然從車門底下冒出來,還把臉貼在車窗上,鼻子都壓變形了,猛一看還真夠嚇人的。
我反手在她鼻子的位置敲了兩下,放下車窗。這才看清,那是個年紀二十出頭,穿著黑白道運動服,留著波波頭的短髮女孩兒。
女孩兒眼神有點發直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一言不發的跑到副駕駛的一邊,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裡。
“去哪兒?”我問。
女孩兒沒有轉頭,而是眼睛斜向我,“小李海鄉。”
“小李海鄉……”我腦子轉了個彎,發著了車子。
小李海鄉就在去平古的那條路上,反正我對趙奇守株待兔的計劃也沒抱什麼指望,乾脆,直接把這‘波波頭’送到小李海,然後回家陪徐潔得了。
這樣凌晨巴士發早班車的時候,我還能有精神再跟著。
我剛要打表,女孩兒忽然說:“別打表了,一口價,十五。”
我忍不住又仔細看了她兩眼,心說你這是把我當大頭呢?
我雖然是‘臨時工’,可也不是不知道計程車什麼價。
不說這都快半夜了,單說從市裡到小李海鄉最少得十五六公里,打表的話怎麼都得三十多吧?
女孩兒又斜眼看了我一眼,有點降低了聲音,試探著問:“那……二十?”
我被她那種賊賊兮兮的表情給逗樂了,點點頭:“行吧,二十就二十。”
女孩兒哈哈一笑,“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走你!”
我忍不住也笑了。
雖然只幹了不到半個晚上的‘臨時工’,我也已經體會到了這個行業的不容易。那真是什麼樣的乘客都有。
就在趙奇跟我通話前,我才把一個穿著時髦,頭髮染燙的跟雞冠子似的碎嘴子大媽伺候下車。
那大媽下車的時候還在不停的說,要記下我的車牌投訴我什麼的,原因是我不禮貌。
拜託,我不就是沒怎麼跟她搭腔嘛。關鍵她身上那股子廉價香水味太刺鼻子了,還坐在我旁邊,我都不敢喘氣,還怎麼跟她說話啊?
我本來是不想拉她的,可誰讓她那打扮看著就像鬼呢?
只能說是在任何一種服務行業裡,能碰上一個態度友好,甚至是逗逼的服務物件,那對於從業者來說,都是挺舒暢的。
剛開車沒大會兒,‘波波頭’忽然問我:“師傅,你這麼年輕就開車這麼熟練,你有本兒嗎?”
“當然有啊。”我有點摸不清她的思路,這算是什麼問題?
‘波波頭’揉了揉鼻子,扭臉看著方向盤,“開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