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局裡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簡訊。
發信人顯示的是——鬼線人。
我不是刑警,沒有線人;發資訊給我的,也未必就是鬼。
之所以替這個號碼標註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這個人已經不是頭一次給我發資訊了。
送老陳的屍體回陳皮溝的時候,這個號碼發資訊提醒我:別讓人搭車。
後來也是這個號碼,提示我去重慶的。
這個號碼的主人,似乎是在幫我,而且,他好像對我面臨的事都很清楚。就好像他一直就在我身邊,暗暗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一樣。
我曾經懷疑,這個人是趙奇,但在鳳凰嘴旅館的時候,趙奇明顯是沒想到,我也在豐都。
這個如鬼似魅的神秘‘線人’究竟是誰?
他給我提示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次的簡訊和以往一樣簡短,甚至在其他人看來,完全莫名其妙。然而我看清內容,卻是猛一激靈。
簡訊的內容只有三個字——紅手絹。
我愣了一會兒,問高戰,以現在警方的技術,能不能透過簡訊給手機定位?
高戰搖頭,說如果對方不進入網路、不能進行一定時長的通話,又或者乾脆不開機,那是很難定位的。
眼看天已經擦黑,我也顧不上管其它了,和高戰、孫祿分別招呼一聲,直接回了城河街。
轉過天剛到局裡,大雙忽然問我,原先老陳住的房子是不是可以租給他住?
我愣了愣,問他為什麼突然想搬出宿舍?而且想到搬去城河街。
大雙抿了抿嘴唇,看著我說:“陳伯留給我一些東西,同時,也讓我知道,有些債我必須要還,有些事必須要做。”
我一下想起了在陳皮溝時,他得到的那把刻刀。
“你繼承老陳的手藝,做了刻碑匠?”
在這種事上,大雙一貫的寡言少語,只是點了點頭。
我沒有追問他所說的‘債務’是什麼,因為我忽然有一種古怪到難以形容的感覺。
變成醜女的蕭雨去了城河街,大雙現在又想搬去城河街,這究竟是偶然,還是冥冥中早有註定?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在死門裡的時候,元君瑤對我說的話。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一種東西,叫做宿命……
我給竇大寶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說明,讓他在家那頭幫我周全一下。
竇大寶平常大大咧咧,這種事他還是有分寸的,何況還有徐潔在。
剛掛了電話,高戰就匆匆進來,讓我去前頭開會。
他並沒有帶我去會議室,而是直接把我帶進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有四個人在了,分別是趙奇、沈晴、司馬楠,還有一個我沒見過的中年男人。
趙奇拿起煙盒,抖出兩根菸,遞給高戰一根。
遞給我,我沒接,拿出自己的煙點了一根。
先開口的是司馬楠,她指了指我,對身邊的中年男人說:“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徐禍,徐主任。”
接著又給我介紹:“這是我男朋友,老劉、劉元。”
我搓了搓腦門,看著這四個人的‘組合’,開始覺得這次的‘會議’有點不尋常。
趙奇抽了口煙,彈了彈菸灰,看著我說:“又出事了。”
“什麼?”我腦筋兒一蹦。
趙奇說:“今天凌晨,一輛從市區開往平古的計程車發生了事故。衝出了公路,掉進了河溝裡。就是昨天出事的河溝。”
沈晴看了看他,從包裡拿出一個資料夾遞給我,“出事的車上只有司機一個人,他和先前中巴車上死的那十二個司乘人員,以及兩名救援人員死因一樣,都是溺水死亡。”
她又看了趙奇一眼,見趙奇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對我說道:
“我們替那個司機的同行做了筆錄,證實凌晨4點30分之前,那個司機在市裡某娛樂場所外等活。根據當時在現場的其他司機所說,4點30分左右,他忽然做了個很奇怪的舉動。”
說著,她拿出膝上型電腦,翻開來,遞給了我,“這是當時排在他後邊的計程車,行車記錄儀錄下的影片。”
我隨手把資料夾放在一邊,接過電腦,點開了影片。
畫面中顯示的是市裡一家娛樂場所的正門,正前方一輛計程車裡,駕駛座的車窗內時不時探出一隻手,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