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董大發的老婆?”我問。
女鬼抿著嘴點了點頭。
我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董大仙一直說草人是他媳婦兒,沒想到草人身上竟真附著他老婆的陰靈。
他瘋了二十多年,她老婆就留在陽世,陪了他這麼多年……
拿出符紙超度了女鬼,土狗也不叫了,顛顛的跟著我和趙奇往回走。
我把董大仙的事跟趙奇一說,他沉默了良久。
我問他怎麼出來了。
他說他見屋裡沒人,就想去找那個線人問清楚,出了院門以後的事完全記不得了。
我越想越覺得邪異,急著跑回莊上,卻見梧桐樹下的院門敞著。
“誰?!”我怒火攻心,大步走進去抓起了地上的鐵鎬。
看到堂屋裡的幾個人,我不禁一愣,再看看那個我不想見到的女人,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桑嵐一家跟著那個女人來了。
我放下鐵鎬,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走進屋,用剛才扯掉的黑紗帳把桌上的香燭供品包起來丟到外邊。
回到屋裡,坐在姥爺以前經常坐的藤椅上點了根菸。
桑嵐拉了拉我,指著桌上的兩個相框,帶著哭音問:“你在搞什麼鬼啊?”
我吸了口煙,抬眼看著她,“你不是說認識我以後就一直倒黴嘛,你也看見了,我在家裡給你設了靈堂,擺明是為了你們家的錢害你咯。”
“你瞎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那麼說了。”桑嵐用力在我肩膀上推了我一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需要一個解釋。”桑嵐的父親沉聲說道,口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溫和。
趙奇看的蹊蹺,問我這是什麼情況。
我說:“這裡是我家。”
“你家?”趙奇錯愕的瞪大眼睛看了看桌上的照片,“你家怎麼會有……”
“呵呵,我比誰都想知道答案,要是讓我知道誰在我家搞這些東西,我他媽弄死丫挺的!”
我越說越火大,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你手怎麼受傷了?”那個女人急著問道。
我沒回答她,說姥爺走了以後,我就去市裡上學了,家裡的東西都沒動過,讓她要拿什麼自己去拿。
我已經氣不起來了,姥爺去世的時候我打電話給所謂的父母,一個換了號碼,一個打不通,我還能說什麼。
我指了指那個沒有臉的男人照片,問趙奇記不記得他的樣子。
趙奇說他當時急著找三白眼,沒仔細看。
我苦笑,當時見家裡被人佈設成靈堂,我氣得不行,現在想來,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我也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
“福安,是你回來啦?”一個頭發全白,腰桿挺得筆直的老人走進了院裡。
“三爺爺。”我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人是以前村裡的老村長,因為德高望重,村裡的人都很尊重老人家。我叫他三爺爺,是因為他和姥爺是平輩,在家排行第三。
想起剛才在村子裡沒見到人,我忙問他:“三爺爺,剛才村裡的人都上哪兒去了?”
三爺爺嘆了口氣:
“唉,前幾天董大仙兒走了,今天火化,我帶著村裡人送他去啦,剛回來看見你這兒門開著,就過來看看。”
“董大仙……”想起前不久的經歷,我有點失神。
“走了也好,他這些年活著也是受罪。這些年他吃百家飯活下來,也算是咱村的人替他積福,但願他下輩子託生個好人家吧。”三爺爺不無感慨的說。
老爺子打量了其他人一眼,目光落在那個女人身上,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眉毛漸漸擰了起來:“你是亞茹?”
那個女人急忙上前一步:“三叔,是我。”
三爺爺又看了看桑嵐的父親等人,眉心舒展開來,淡淡的對那個女人說道:
“這些年福安由他姥爺和村裡的人照顧,總算是沒遭大罪。現在他考上大學,還學了醫,總算是熬出頭了。你既然已經又成了家,就不要再來找他了,免得影響你現在的家庭。”
那個女人抹了抹眼睛,帶著哭音小心的問:“三叔,顧羊倌還在嗎?”
“顧羊倌?”
三爺爺眉頭又皺了起來,擺擺手說:“他搬走了。”
“他搬哪兒去了您知道嗎?”
“你找他幹啥?”
那個女人看了看我,低聲說:“我家嵐嵐出了點事,我想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