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抓著魚槍不放,也被帶出了水面,卻仍是趁機又朝魚鰓的位置刺了兩刀。
鬼鯰一個翻身,扎進了水裡,筆直的往水底躥去。
我憋著一口氣,被帶著向下沉。
直到這會兒我才知道,竇大寶為什麼會那麼大反應了。
鬼鯰劇痛之下游躥的速度極快,而且是直上直下,我感覺一口氣快憋不住了,卻還沒游到水塘底。
這水塘子竟然像是真的沒有底!
我只能朝著魚頭拼命補刀,也不知道刺了多少刀,周圍的水都被魚血染紅的時候,我看到了這輩子難以忘記的一幕。
鬼鯰終於遊躥到了塘底。
這小小一方水塘的底部,竟然堆滿了人的骸骨!
在水下可視距離有限,但是粗眼一看,骸骨就不下上百具。
想起之前竇大寶說的關於蓮塘鎮的來歷,我感覺心一陣抽搐。
其它地方不說,這一方水塘可是真正的沉屍坑。
鬼鯰的力氣終於耗盡,再沒了動靜,開始緩慢的向上浮起。
我也是精疲力盡,只能抓著魚槍,跟著上浮。
不知道是不是力氣耗盡的原因,在上浮的時候我一直有種奇異的感覺。
感覺身邊有無數隻手想要抓住我,但是又有一個人,一直在我的左右,把那些想要留住我的怨魂驅趕開……
“浮上來了,浮上來了!”
“那人還在,還有一個人活著!”
紛亂聲中,我積蓄了最後一點力氣,把鬼鯰拖到了岸邊。
竇大寶和野郎中,以及桑嵐的父親等人把我拉上岸。
這時我才知道,除了先前被拖進水裡的那個人被及時救了上來,和我同時跳下水塘的四個人無一生還。
鬼鯰被拖上岸,立刻遭到了圍觀。
這傢伙,體長竟然接近三米,體型更是比想象中還要大的多。
野郎中指點方位,讓我剖開魚腹取出魚膽,一行人隨即離開了水塘。
到了竇大寶家,他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給我換上,又替我重新包紮了先前的刮傷。
晚上吃的是烤魚,不得不說,竇大寶他老爹的手藝真不錯。我和竇大寶都吃的呲牙咧嘴,喝得暢快朵頤。
竇大寶和我碰了碰杯,喝了口酒,呲著牙數落我:
“你真是比我還彪呢,都不問清楚就敢下水。我們當地人都管那叫倒缸塘子,口朝下,沒有底!但凡掉下去的人,甭管大人小孩兒,能撈上來的沒幾個,就連屍體都見不著!”
他咂了咂嘴,又說:“也怪了,倒缸子裡頭從來沒有鯰魚,怎麼會有那麼大一條的?嘿嘿,要說我可得代表我老爹老孃謝謝你。你弄那麼大一條鯰魚上來,明天一準兒得上頭條,我們蓮塘鎮就更出名了。我們家的生意肯定得好的不要不要的。”
鯰魚…
想起在水底看到的屍骨,我忍不住一哆嗦。
大半個世紀了,就讓它們在水底待著吧。
就當是我為了哥們兒,替蓮塘鎮保守這個秘密了。
兩人正邊吃邊聊,桑嵐一家和野郎中走了上來。
桑嵐的母親,那個女人卻沒有來。
桑嵐挨著我旁邊坐下,其他人也都在我們這桌坐了。
竇大寶心直好客,連忙招呼店裡的服務員加菜。
我看了看野郎中包紮好的斷指,忍不住問:“老先生,陰陽先生也只是個行當,你為了幫人平事,連手指頭都不要了,值嗎?”
野郎中頭一次露出了不厚道的笑容。
他剛要開口,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兩個男女的陪伴下上了樓。
我眼皮一跳,杜漢鍾!
作為當地名流,我還是認得他的。
杜漢鍾徑直走了過來,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多少錢?”
“什麼多少錢?”我一頭霧水。
野郎中忽然比出兩個手指:“二十萬。”
杜漢鍾二話沒說,立刻讓人從包裡拿出兩捆沒拆封條的紅毛放在桌上。
野郎中從包裡拿出個比眼藥水瓶大不了多少的小瓶子。
杜漢鍾接過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好,點點頭,竟然轉身下樓,帶著人走了。
野郎中把一捆紅毛推到我面前,笑著說:“小道友,這是你的一份。”
竇大寶瞪大眼睛問:“啥玩意?你們在我店裡交易D品啊?”
我有點反應過來,問野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