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當晚,我和孫祿、劉瞎子吃喬遷飯的時候,接到了林教授打來的電話,讓我明天一早直接去總局。
我沒敢多喝,第二天早上剛八點,我就巴巴的來到了市局。
老教授一貫的沉默寡言,見了我只說了聲‘來了’,就讓我跟他去法醫實驗室。
“小師弟,你終於來了啊。”馬麗搭著我的肩膀笑盈盈的說。
實驗室裡六七個人,也就她吊兒郎當的,其餘人要麼皺著眉頭,要麼黑著個臉。
看著眼前這些人,我一陣緊張,除了馬麗和這裡的兩個化驗員,其餘的居然都是我們學院的教授,都給我上過課。
林教授指了指工作臺:“你去化驗一下,告訴我死者的死因。”
我連忙穿戴好工作服,走過去,小心的拉開了裹屍袋。
“嘔……”
看到爛菜瓜似的腦袋,我一陣乾嘔。
裡面的屍體居然就是老馬!
我強忍著噁心,把裹屍袋整個拉開,仔細將屍體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我正想做切片,林教授沉聲說:“初步判斷,死因是什麼?”
我糾結的看了一眼菜瓜腦袋上明顯的手指印,回過頭低聲說:“一巴掌忽死的。”
“噗……”馬麗憋不住笑,轉身跑一邊去了。
其餘幾個教授也都忍俊不禁。
我苦著臉看著林教授,我實在找不著別的形容詞了。
一向嚴肅的老教授眼睛裡居然也有兩分笑意,清了清嗓子沉聲說:
“你的情況我已經如實向校方彙報了,明天開學,你不用去學校了。”
我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教授……”
“經過我和幾位校領導的討論,認為你專業學科是非常優秀的,但你的心理評估必須要押後,等到最後綜合評估,才能決定你能不能畢業。”
林教授摸了摸鼻子,“咳,從明天開始,你直接到這裡正式開始實習。”
說完,把一個資料夾交給馬麗,然後帶著幾位教授走了出去。
“嘿嘿嘿,我服了你了,你居然敢跟林教授逗悶子!一巴掌忽死的……”馬麗搭著我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差點就高呼教授萬歲了。
老教授肯定會把我做‘兼職’的事彙報校方,但一定替我做了隱瞞,否則別說提前半年實習了,想畢業都難。
馬麗正式把我和其他實驗室的同事做了介紹,把那個資料夾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說:
“小師弟,你可得好好巴結巴結我,現在你的生殺大權可是在我手裡呢!”
我說那是必須的,但凡我能做到的,師姐儘管吩咐,赴湯蹈火,以身相許在所不辭。
下午郭森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指著一人說:“這是新調來的副隊長,你們認識一下吧。”
我一看就樂了,是趙奇。
趙奇也不跟我寒暄,直接問我:“那個女屍的追尋工作由我負責,你有什麼看法和提議?”
見他和郭森都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背過臉吸了口氣,小聲說:“女屍的名字可能叫毛小雨。”
“你怎麼知道死者的名字?”郭森問。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
搬家前我把那塊靈牌燒了,上面的名字我可忘不了。
郭森理解的點點頭,讓趙奇順著這個名字去查。
……
這天早上,警方接到報案,新區某個小區發生命案,我和馬麗跟隨出警。
一路上我都忐忑不安,發生命案的小區,就是桑嵐她們家的小區。
到了案發現場的樓下,我鬆了口氣,不是她們家那棟。
“提箱子!”馬麗頤指氣使的對我說了一句,雙手抄兜,很拉風的下了車。
我提著化驗箱下了車,剛走沒幾步,就聽見一下倒吸氣的聲音。
順著聲音一看,不由得一愣。
不遠處,站著桑嵐、季雅雲和那個女人。
吸氣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穿著對襟灰布褂,腳踩千層底的禿頂老頭。
老頭兩顆綠豆眼盯著我,瞪得溜圓,就好像我是什麼怪物似的。
我衝季雅雲點了點頭,快步走進了樓裡。
現場是頂樓的一個單元,也就是八樓。
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沒進門,就先聞到一股撲鼻的惡臭。
“是催收電費的人聞見臭味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