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沉著臉告訴我們一個訊息,除了我帶下來的那個小墓碑,他們的人沒有在老樓頂上發現別的墓碑。
我心一沉,問他我們能不能見見老何,有些事想向他請教。
老何被帶到辦公室,頭一句話就是要煙抽。
聽我把情況一說,老頭眯起眼睛點了點頭:
“照這個說法,那個丫頭的確應該是被陰魂奪舍了。陰魂奪舍,雖然表面上看和活人沒什麼區別,但卻不能自生元陽。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藉助外界的陽氣,生飲公雞血就是其中的一種方法。被奪舍的肉身雖然還能維持身體機能,卻也只能算是活屍而已。”
“如果找到蕭靜的魂魄和被奪走的肉身,還能不能再把她們換回來?”我問。
“換回來?”老何瞪起了眼睛,“徐禍,有時候我真懷疑你這個陰倌到底是不是假的。那個丫頭被奪了舍,也就是說她已經死了,就算能找回肉身,死了的人魂魄怎麼還能回到靈臺?”
趙奇啞聲說:
“我不奢求她還能活回來,我只想找到她,再見她一面,想她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
老何嘆了口氣,起身說:“帶我去老樓看看吧。”
來到老樓,老何問我有沒有帶八卦鏡。
我把八卦鏡交給他,他看了看說:
“你這面只是普通的八卦鏡,加持了符籙以後起到的作用很是有限。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借我店裡的那面去用,記住用完還放回去就行了。”
說完,他用毛筆蘸了硃砂,在鏡子中央畫了一道符籙,把鏡子對準了老樓。
他先是往鏡中看了一陣,又把鏡面折射的光從一樓開始逐間照射。
直到二樓最後一間照完,他搖搖頭,嘆了口氣:“不在咯,不在咯。”
“怎麼會不在的?”趙奇急了,“不是說在樓頂嗎?我們再去樓頂看看吧!”
老何擺擺手:
“用不著看了,就算是惡鬼凶煞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下久待,普通陰魂更是一見天光就很快會消散,怎麼可能在樓頂?我剛剛看過,這樓裡毫無陰煞氣象,絕不可能有陰魂存在。昨晚小徐他們見到的那些鬼,恐怕已經被老陰給帶走了。”
趙奇不甘心,說什麼都要他再看看。
老何嘆息說:
“不知道小徐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其實是渡鬼人。如果我連有鬼沒鬼都分不清,怎麼還能做這一行?”
我安慰趙奇,說我已經請人幫蕭靜算過了,她的魂魄一定不會有事。
我沒敢轉述段乘風的話,命不該絕……那就是能死而復生。這種事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自己都不信,哪能胡亂給他希望。
回到辦公室,老何忽然對我說:“你今天不上班,去鋪子一趟吧。”
“大寶在呢。”
老何眼珠轉了轉,說:
“我有個遠房的外甥女前陣子寫信給我,說是今天會過來。你到底是和我熟一些,幫她安排一下會比較好嘛。”
我奇道:“你還有親人?”
老何干笑:“都說了是遠房了。”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讓她住哪兒?”
“她和你一個姓,叫徐潔。櫃檯的抽屜裡還有一套鑰匙,是303的,就在你隔壁,那也是我的房子,你幫她安排一下,再幫她買些日用品之類的,錢從下個季度的房租里扣好了。”
“下季度的房租已經幫你交了大帳了。”我暗暗咬牙,這老頭到底有多少房子啊,簡直就是一老財主。我拼死拼活掙來那點錢跟老丫比就是九牛一毛,可不能再跟他客氣了。
老何微微有些尷尬:“嘿嘿,那就從下下個季度的房租里扣。”
我點點頭,等他回了監室,我對林東說,昨晚我和沈晴見到的墓碑不只一個,如果其餘墓碑不見了,那就只能是看守所內部有人拿走了。沈晴也在一旁作證。
林東表情複雜的說:“這個我會做內部調查,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在所裡搞這些東西?”
聽他問,我忽然回想起一個細節。
我記得老陰說過,讓我給他當補品,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上次見到老傢伙是在屠宰場,這次更邪門,居然在看守所弄了一大幫的日本鬼子出來。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出了看守所,沈晴送趙奇回家,我帶著肉鬆直接去了后街的鋪子。
到地方一看,桑嵐和潘穎居然也在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