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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救命

季雅雲哪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眼看小孩兒頭滾到腳畔,一雙眼睛只瞪大到了極限,就跟病女人剛才一樣,半張著嘴,呼吸困難,卻又顫顫嗦嗦的側過身,抖著向我伸出手。

“唉……”

我嘆息一聲,扶住她的同時,彎腰用另一隻手撿起小女孩兒的頭,遞給跟在女孩兒身後的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頭,替小女孩兒安上,扭臉衝我訕然點頭。

其餘人也像是感覺出我沒惡意,彼此對望一眼,才紛紛挪到炕桌前,對著那袋吃食一陣猛吸。

再後來,便都面露滿足神色,逐一消失了蹤影。

……

季雅雲到底也算是經過事了,好在沒被當場嚇暈。眼見屋裡就只剩我倆和磕頭蟲,以及病女人,嗓子裡‘嗝’了一聲,顫聲問我:“剛才那些……那些都是鬼?”

“是,不過都是些可憐鬼,傷不了人。”

我嘴裡說著,眼睛直勾勾盯著磕頭蟲,右手快速的連續翻變幾個法印,猛地上前,指節叩在炕桌上。

“砰”一聲響過後,再看屋子裡的情形,已經全然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透亮的玻璃窗和厚重的大門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片隨風飄搖的紅藍塑膠布。

所有居家過日子的物件也都變得破敗,原本嶄新的火炕,就只是大半截半磚半泥的土炕,上面蓋著一層三合板,還塌了一角。

剛才的病女人終於緩了過來,急著撐起身子,扶住磕頭蟲,哭道:

“你咋樣?疼不?咱還有點錢,你趕緊的,去診所看看吧……”

磕頭蟲握住她的手,咬著嘴皮子使勁搖了搖頭,抬起一隻手指向我,眼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我只覺壓抑的很,摸出根菸叼在嘴上,也沒去點,含糊道:

“我不是大夫,我是陰倌。剛才你那一大家子人,我全看見了。”

見他渾身發顫,我說:“我不知道你們家是怎麼回事,也不想知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去外頭替你買瓶燙傷膏。”

炕雖然是破炕,但底下的確燒著火。

磕頭蟲漏進炕洞的時候,聽到了季雅雲‘別喘氣’的提醒,愣是憋著氣沒敢吭聲。雖然沒直接被火燎到,後背也被縫隙透出的火熱烤焦了衣服,灼傷了皮肉。

我說要去買藥膏,便已抬腳往外走。

磕頭蟲急著扯過剛才被火燎穿的外套,像是想找紙筆,那病女人卻突然嘆息一聲:

“敏哥,別這樣了。我也累了,你,更累。咱就這麼吧,活一天算一天,等我也走了,你……你……你……”

病女人連說三個‘你’字,已然是泣不成聲。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季雅雲終是忍不住問道。

她這一問出口,我也就只有嘆氣的份了。

我先前猶豫要不要離開,頂多算是好奇害死貓。季雅雲卻是被當前面臨的景況,激得同情心氾濫了。

見她還想上前,我拉住她,緩緩的說:

“這屋裡的活人就四個,除了咱倆,就只有他倆。剛才看到的那些人,全都是死鬼。”

我扭臉看了看,拉著季雅雲走到門口,指著塑膠布的內面說:“我不知道你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我進來以後,就看見你被人用鋼筋捅。那些恐怖的幻像,應該就是這道血符造成的。”

季雅雲看著我說:“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一大家人圍坐在炕上……然後你就衝進來,就掐住我的脖子……”

看到塑膠布背面猩紅色的巨大符文,她終究是說不下去了。

我雖然已經看破了端倪,可面對這一扇門那麼大的鮮紅符籙,也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這符文絕對是用人血畫的,根據顏色和特定環境下的凝固狀態判斷,符文最近一次被描繪絕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

這麼大一道符,得用多少血?

磕頭蟲盯著我看了一陣,猛然轉頭看向病女人。

病女人本來還期期艾艾,和他眼神一對,閉上淚目搖了搖頭,轉向我,睜開眼問:

“你們真是陰倌?”

我看著她不說話。

病女人又道:“您別想岔了。門後的符籙,是我丈夫畫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我們一家。如果是心存惡念的人,又或是鬼魅邪祟,進來後,就會魔由心生,看到一些異相。你也看到我們家的環境了,我丈夫整天在外求醫問藥,我身體又不好,還要照看家人……不得已,我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