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季雅雲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你脖子怎麼了?"
我開啟手機攝像照了照,忍不住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磕頭蟲真是下了死手了,要不是病女人出手及時,我指定真讓他給掐死了。
一眼看到手上的扳指,我氣不打一處來,“大師,你剛才幹嘛呢?可別告訴我,你連個普通人都對付不了。”
“誒呦,這您可冤枉咱家了,實話跟你說,我剛才沒現身,一是為了想確認某人的身份,再就是……你現在還認為這一家是普通人?別說我現在是鬼了,即便還是人,也沒對付那傢伙的能耐啊。”
我問:“你知道這兩口子的出身來歷?”
不等老和尚開口,我就一擺手:“算了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別介啊!”靜海急著說了一句,竟然現身出來,“這個時候撒手不管,前頭不是白費勁了嘛。”
我說:“這事本來就和我沒關係,做到這份上,已經仁至義盡了。”
靜海抖著手嘆了口氣,“唉,咱家看你啊,才是真丟了魂了呢。算了,咱家就直說吧。你以為咱家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咱家才沒那閒心管別人的死活呢。我讓你幫他們,還不是為了救那假小子!”
我心裡一動,“他們能救潘穎?”
“不然呢?”靜海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揹著手看天兒。
我心中罵道:“少了男人那物件就是小性。”
事關大背頭的生死,我還得拉下臉去求他:“大師,剛才是我不對,我口氣不好,現在跟你說聲對不起。”
靜海這才扭過臉,“嗨,也不能怪你。咱家只想提醒你,家裡有事不假,但越是事大,咱越得冷靜。你得知道,多少人巴望著你昏頭呢。你一昏頭,那些魑魅魍魎可就趁虛而入啦。”
“是,您說的是。”這次我是發自肺腑向他道謝。
事實上,得知徐潔被帶到了鬼山,我心就已經亂了,再發現她肉身被佔據,而且還不是頭一次,心頭更是壓了一口無名邪火。
這時,屋裡傳來病女人的聲音:“先生,你們進來吧。”
靜海示意我先別多問,先進屋看看情況如何。
再次進入廢屋,倒是沒看見怪象,但看清屋內的情形,我還是不由得一呆。
磕頭蟲已然恢復了正常,病女人也沒了先前病懨懨的樣子,雖然臉色還蒼白,神色間卻無痛楚。
耳聽季雅雲呼吸粗重,我回過神,走到夫妻倆面前,低聲道:“對不起,到頭來還是沒能幫到你們。”
“先生說的哪裡話,您治好了我的瘡傷,已經是對我有再造之恩了。”女人說著,向磕頭蟲懷抱的女子看了一眼。
那女子和她一模一樣,閉著雙眼,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季雅雲走到我身旁,小聲問我:“她這是……”
“她死了。”先前看那女子的創口,我就知道雖然治好了她的疽瘡,她也撐不了多久,只沒想到她早已油盡燈枯,會走的這麼快。
磕頭蟲忽然放下女人的屍身,順著炕沿跪了下去。
我一把架住他,“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來這一套?”
女人新死的魂魄在旁說道:“應該的,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感念您一輩子。”
磕頭蟲見頭是磕不了了,一聲不吭的抹了抹眼睛,從炕角拿過一捆繩子,抬起女人的屍體從後方穿了過去。
不光是我,連季雅雲都看出他想幹什麼了,急道:“我幫你們叫車。”
磕頭蟲看了女人的新魂一眼,女人像是和他心意相通,對我們說:
“我們不是為了省錢,我和敏哥從小就認識,結婚也二十年了,就讓他親自送我最後一程吧。”
季雅雲還想阻止,被我給攔了下來,我對磕頭蟲說:“送她到巷口,我們的車在那兒。”
我幫磕頭蟲將女人的屍身捆到他背上,他忽然從旁拿起一個掉了漆皮的破皮包遞給我。
我默默的接過來,順手從牆邊拿起一根木棍遞給他。
磕頭蟲拄著棍子,一瘸一拐走到門口,回過頭看著仍坐在炕上的女人,終於是流下了兩行濁淚。
女人也顯得十分傷感,卻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他點了點頭。
靜海這會兒又已回到瞭如意扳指內,也是嘆息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唉,徐老闆,行個方便,替他們把其餘家當帶上吧。他應該不會再回來這兒了。”
我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