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不肯擱下他唯一的家當——那個裝滿小棺材的皮箱。所以他上不了飛機。
再就是,潘穎的祖宗雖然有著勇於嘗試新鮮事物的精神,精神可嘉,但一到機場,隔著落地玻璃看著起飛的航班,立馬就慫了。
尋找潘穎,這兩人缺一不可。
萬般無奈,只能是由竇大寶陪著二人,改坐火車。
我和一心牽掛大背頭的季雅雲,則按原定計劃,凳上飛機,率先開啟了這趟的東北之行……
下飛機的前一刻,季雅雲睜開眼睛,夢囈似的對我說:
“老闆,這一覺睡得可真好。”
我一路沒閤眼,剛有些瞌睡,聞言乾笑:
“醒了就動動,我胳膊都被你壓麻了。”
話音剛落,前排座忽然探出一個腦袋:“喲,我說聽聲音這麼耳熟呢,原來是你啊。”
這人年紀約莫四十來歲,沒見身板兒,單看臉孔硬是嚇我一跳。
探頭這男人的臉,顯得有點長,說方正不方正,就從耳朵中間的位置,兩邊往裡凹,乍一看,一張臉像馬又不像馬,倒像是整個一油葫蘆(我們老家夏天常見的草蟲,比蟋蟀大,黑豆眼睛,馬蜂肚子灰翅膀,總在路燈下飛來飛去噁心人)。
季雅雲見到這人,先是有些錯愕,隨即就冷下臉來淡淡的說:“哦,是你啊。”
因為要下飛機,兩人就只簡短打了個招呼。
等航班上的乘客下的差不多了,我才懶懶擰了擰脖子,起身從行李架上拽下揹包。
我在前面走,季雅雲在我身後低聲說道:
“那人叫張旭,是我高中同學。”
我沒吭聲,繼續往前走。
季雅雲扯了扯我的揹包,“他本來長得還行,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越長越難看了。”
我衝空中小姐點了點頭,走出機艙。
接駁通道上,季雅雲緊趕兩步到我跟前,抬臉看著我說:
“他現在長得是不好看,可他人挺好的。”
我扭過臉看後邊再沒旁人,這才低頭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是你看出了什麼?”
季雅雲猛一哆嗦,抬臉說道:“你也看到他那半張怪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