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痢頭不光不會說話,纏人的本事更是一流,拉拉扯扯間,眼看到了自家門口,我也是被磨的沒脾氣了,只好讓他進去坐。
我先是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去樓上把徐潔抱了下來,再喚來肉鬆,把早上剩下打包的兩個肉包子餵給這單身狗。
我是存心晾著癩痢頭,心說什麼特麼的婚姻大事,你就是再渾不懂事,總不能當著我女人的面說三道四。
哪知道我還是小看了這楊癩子,剛喂肉鬆吃了一個包子,他居然就神色凝重的盯著徐潔說:
“不對啊,看姑娘你的面相,應該是少年夭折才對……”
“你閉嘴!”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冷臉看著他說:“楊大哥,我感念你救命大恩,但那不代表你能口沒遮攔。有些事看破不能說破,否則對誰都沒好處!”
癩痢頭嘴不好,脾氣卻是不壞,旁人被我這一說,除了立馬離開,否則絕難下得了臺。他也顯得十分尷尬,卻是坐在那裡,一手捧著水杯,一手不住的撓著癩頭。
見他一副窘樣,又是一把年紀,我是真提不起氣,揮了揮手,走到櫃檯後,一屁`股歪在藤椅裡。
徐潔抱歉的衝癩痢頭點點頭,幽怨的白了我一眼,“你也知道這位楊大哥是你的救命恩人,就不能好好跟人說話?知道你累,可脾氣該收的時候,就得收一收。”
說著,搖著輪椅過來,替我沏了杯茶,放下暖壺,拉開一旁的抽屜,拿出一小袋軟糖,又抓了一把雜伴兒的水果糖兜在身前。
“我幫你!”癩痢頭忙放下水杯。
徐潔笑著搖頭,“不用了,楊大哥你坐吧,我習慣了。”
我也對癩痢頭說:“行了,我們兩口子命都不咋地,但這一路走過來,都能照顧自己。”
見徐潔轉動輪椅到角落的龕位邊,小聲唸叨著把糖果放在大背頭泥娃娃面前,想到林彤在電話裡說的,我心裡猛然一動。
哪知才剛一走神,眼前一恍惚,就見龕位前頭竟然多出一個人!
見這人和我長相一模一樣,眉眼間卻帶著明顯的幼稚和頑皮,以及些許貪婪,我哪還不明白,這是小草頭仙現身了。
我越來越發現,這傢伙簡直就和無寶不落的靜海和尚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財迷’。要沒有寶貝,他可是不會輕易出現的。
這個當口,他怎麼忽然冒出來了?
別說五寶傘之類都存放在驛站裡,就是家裡還有什麼特殊的物件,那特麼可是自己家的,難道這小子還有吃窩邊草的毛病?
我越發覺得奇怪,小草頭仙卻是衝我一笑,回過頭對著大背頭泥娃娃,做了個潛入的手勢。
下一秒鐘,他又做了個相似的動作,隨著這動作,竟驀地消失了蹤影。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徐潔叫了我一聲,回過頭,卻猛然發現,徐潔和癩痢頭竟不知何時,也都不見了!
我感覺不對,難道說,就我分神這一會兒,癩痢頭又說了不該說的話,終究是惹惱了徐潔,被她給扔到河裡去了?
徐潔再怎麼都是金剛屍,就算坐輪椅,把個癩痢頭給丟出三五十里地想來也就是廢點輪椅吧。
隔著窗戶向外看看,外頭和往常一樣,連個鳥都看不著。
天冷,門還關著。
退一萬步說,徐潔的脾氣可是比我好多了,明知道癩痢頭救過我的命,就算發火,也不應該走極端啊。
要說時至今日,我誰都不怵,就只怵杜漢鍾這鬼山大佬。
我才和他見過面,雖然沒有當時答應,但以杜老闆的梟雄氣概,應該不能明裡一套暗裡一套。
這個節骨眼上,只要他不戧我的逆鱗,我還真就不擔心徐潔會有什麼危險。
相比起來,我倒是更擔心癩痢頭的處境。
我正胡琢磨,樓上突然傳來“咣噹”一聲悶響。
我心裡一動,邁步就往後邊走,走出兩步,才驀地想起,肉鬆這單身狗貌似也不見了。
這一來就更怪異了,徐潔總不能一手抱著狗,一手拖著癩痢頭出去吧?那她哪來的手轉輪椅啊?
樓上又是‘咣’一聲響,這次我倒沒急著上樓,而是幾步來到大門口,想要開啟`房門。
哪知道門明明沒有鎖死,卻怎麼都拉不開。
我直覺的不對勁,趕忙還是跑上了樓。
才剛踏上二樓,隔著敞開的房門看到臥房裡的情形,差點當場昏死過去。
即使腿腳不便,徐潔也總是把樓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