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老滑頭:“憋寶有憋寶的規矩,你們把老蔡關起來,還害死了他閨女,已經是在砸明火了。憑什麼讓我相信一個不守規矩的人?”
“你錯了,我對這樣寶貝志在必得,但絕不會壞了行裡的規矩。”
老滑頭加重語氣說:“一,是金坷垃和銀坷垃給了傻姑娘一包糖,並沒有動手害她性命。老蔡對銀坷垃動了歪心眼,在我還沒決定怎麼處置他之前,他還真就給金坷垃、銀坷垃下了藥,真就佔了銀坷垃的便宜,所以,他該死。二,這山窪子裡是藏了一樣東西,但並非我想要的寶貝。所以我在這裡幹什麼,都不算壞規矩。”
“你真知道怎麼去四靈鎮?”我對所謂的寶貝沒興趣,老滑頭剛才的話卻是捏準了我的心尖子。
老滑頭篤定的說:“不但知道,等拿到這裡的東西,我立刻就要去四靈鎮。因為真正的寶貝,就在那裡,既然同路,我還怎麼騙你?”
我看了一眼狗叔和三哥,“你要找人幫忙,只要給夠好處,多的是人幫你,幹嘛非得找我?”
老滑頭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剛才拿話挑撥,就只想讓你們翻臉。真要幹正事,別說他倆不行,就算你把金坷垃銀坷垃放回來,也不頂用了。你很懂殺人誅心的道理,他們被你那幾槍嚇沒了膽,已經廢了。”
我說:“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打定主意,找我做你的幫手。”
老滑頭乾笑一聲:“沒錯,我挑唆你們翻臉,為的就是這個。可小爺您不但不為所動,還水火不侵、油鹽不近,我就真沒轍了。好在讓我知道咱是同路,那這事不就有商量了?爺,成與不成,給句痛快話唄?”
“那還說什麼?定了。你憋你的寶,我找我的人,只同路,其餘兩不相干。”
話說到這份上,的確沒再猶豫的必要了。狗叔只說去過一趟四靈鎮,由他帶路,或許能找到原先四靈鎮的遺蹟所在,未必就能達到我們的真正目的。相比之下,利益為先的老滑頭,更適合做嚮導。
潘穎必須找,在那之前,就算明知道是與虎謀皮,也說不得要去做。
這會兒狗叔和三哥的臉色都難看的不行了,三哥索性一咬牙,破罐子破摔道:
“我也聽說過世上有憋寶的羊倌,既然是無主的寶貝,還出在我們四方鎮,那就得見者有份。除非你們把我們爺倆給整死,要不然,單是老蔡的事,就能把你這個老東西送進苦牢!”
我皺了皺眉,看向狗叔。
狗叔雖然沒說話,但看錶情就知道,他也和三哥轉的是一個心思。
我嘆了口氣,從包裡找出紗布白藥,對狗叔說:
“你們願意留下那就留下,我先替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狗叔老臉一紅,嘴皮子動了動,但到底也沒說出什麼。
湯易說:“這趟可真他孃的有點意思,我還真想見識見識憋寶相靈的手段。”
他衝老滑頭一揚下巴,“你打算什麼時候取這裡的東西?”
老滑頭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天,說:“等這位小爺忙活完,咱們就動手。”
替狗叔上了白藥,重新包紮好傷口,我也走到門口,四下看了看,問老滑頭:
“按照地相分,這山窪子得算是孤、薄、惡、俗佔全了,要按你們的行話說,這得算‘黑羊’吧?”
“沒錯。你既然懂得這些,那就應該知道,我沒跟你扯謊。黑羊之地鮮有天靈地寶,所以我要找的那樣東西,就只是一件能夠引出寶物的物件,本身並不值錢。”
說著話,老滑頭走回到屋裡,左手一揚,一條牛皮繩就像是活了似的,從他皮襖袖子裡鑽了出來,直躥上了屋頂的暗格。
等到落下時,前端竟卷著一個老舊的帆布口袋。
我不禁暗暗咋舌,這老東西,竟然把繩技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我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問他:“你繩子玩的這麼高明,知不知道神仙索是怎麼個門道?”
“小爺,您這可真就太高看我了,實不相瞞,我這兩下子,是早年間跟一個密宗的喇嘛學的,我不敢說這是雕蟲小技,但和紅手絹的奇巧幻術卻有天壤之別,根本不是一個門路。嘿嘿,我要是真會神仙索的本事,搭班子賣藝也能賺個盆滿缽滿,哪還用得著憋寶啊?”
老滑頭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細長的竹筒,給我和湯易一人一根,末了也給了三哥一根,不鹹不淡的對三哥說:
“天底下沒有白得的好處,想發財,得幹活。”
我見竹筒一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