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著他!”
靜海突然喊了一嗓子。
我嚇了一跳,趕忙想要攔住老滑頭。
老滑頭苦候了三年,卻不想朝思暮想苦苦尋覓的‘寶貝’,就在眼皮子底下,心裡邊壓著火,這一鎬頭下去可是真下了大力氣。
我聽到靜海提醒,已經晚了,只能是急中生智,在他右肩推了一把。他先前剛被我刺傷,被我一推,吃痛之下鎬頭不由得偏了一些。
可儘管如此,那已經被薑汁浸透了的土臺,還是被砸塌了半邊。
我似乎聽到一聲破碎的聲音,再看老滑頭就變得有些朦朦朧朧的。
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之所以看不清楚,不是因為我眼花,而是土臺被砸塌,有一些粉末飄散到了空中,瀰漫在昏暗的汽油燈下阻礙了視線。
我不禁有些吃驚,這土臺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受上方的炕火烘烤,早變得比一般的磚還要夯實,事先又澆了薑汁,怎麼會一下散出這麼多的粉末?
常聽說蘊生寶物之地,多伴有毒蟲毒瘴,這些粉塵可別是有毒吧?
我再次看向老滑頭,卻見他藉著我剛才那一推之勢,竟然已經退到了角落,而且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個模樣古怪的面罩。
我回過味來,心裡這個恨啊。就剛才我推他那一把,用的力氣最多是推他個趔趄,老丫這是一早就有防備,藉機避開了可能面臨的危險,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
“小爺,你沒事兒吧?”老滑頭甕聲甕氣的問。
我捂著口鼻咳嗽了幾聲,說:“沒事兒,就是被揚起的土灰嗆了一下。”
老滑頭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了回來,目光閃爍道:“我得好好看看,耗了我三年時間的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要按我的意思,把他引過來後,就想給他再來一刀,報這一箭之仇。
但靜海卻暗中對我說:“咱家知道你心裡惱他,這暗箭之仇自然是要報的,可也不急於一時。你只管讓他取了那東西,等到了四靈鎮,再跟他一塊兒算總賬也不遲。”
老和尚說的不無道理,可我雖然打消了對老滑頭下手的念頭,心中卻是疑惑之極。
因為,一時的驚魂過後,老滑頭過來之前,我已經聞出那粉塵是什麼了。
老滑頭似乎也擔心我從他身後下黑手,警惕的望了我一眼,從一旁牆上摘下煤油燈,又回頭問我:
“小爺,您不過來長長眼,看這裡頭是什麼?”
我搖搖頭,攤開雙手後退了幾步。
老滑頭露在外面的眼睛裡雖然透著狐疑,但那土臺中畢竟是他尋覓多年的東西。稍一猶豫,也就沒再管我,提著油燈就去照看那土臺。
哪知道油燈剛湊過去,土臺中陡地躥出一道火光,緊跟著“嘭”一聲悶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擴散的火舌直接舔到了老滑頭的臉上。
火光閃過,地窨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就只聽到老滑頭的呻`吟聲。
湯易在上面聽到動靜,急著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我打亮了剛剛就已經攥在手裡的手電。
藉著電光,只見老滑頭跌坐在地上,臉上還戴著面罩,上半邊臉卻插了好幾塊玻璃碴子,右眼更是血流不止。
老滑頭也是真硬氣,只哼哼了幾聲,就摸索著把眼角的碎玻璃硬拔了下來:
“呵……呵呵,小爺,真是好手段,老頭子這輩子沒服過誰,這回是真服了。是我先拿你當炮灰的,您計勝一籌,我不怨您,咱兩廂抵了。我就問一句,您是怎麼看出這裡頭有機關的?”
我走上前,蹲下身,用手電往他臉上照了照,“還好,沒傷到眼珠子。”
“那也是栽跟頭了。”老滑頭雖然沒傷到眼球,右眼也已經睜不開了,一隻左眼斜向我,眼中倒是沒什麼恨意,只有些許疑惑。
我說:“這裡頭壓根就沒機關,是你太心急,忘了規矩,提前上了明火。”
老滑頭怔了怔,隨即重重的往地上捶了一拳,“他娘x的,這回可是真怨不得人了。”
他緩了兩口氣,邊從臉上拔其它玻璃碴子,邊問我:“剛才那煙兒沒毒?還是你有什麼避毒的靈藥?”
我拿出剩下的半瓶白藥遞給他,“不是毒瘴,是骨灰。”
“骨灰?”
我沒再說話,只把藥瓶塞到了他手裡。
打從他下鎬頭前,我就覺得這土臺子有點怪,等到一稿頭下去粉塵四散,我還真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