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手機,對竇大寶說,潘穎有季雅雲照看,讓他不必太過擔心。
白晶問我:“不是說要保護王欣鳳父女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我說:“我剛才對他說了一番真假摻半的話,多少能起到迷惑作用。關鍵現在事鬧大了,老王頭一醒,警方收到通知,馬上就會趕來給他錄口供。就算某人再狠,一時半會也不敢輕舉妄動。”
上了車,我把假山石鏡的事說了出來。
白晶聽完,立刻說:“不好,讓齊瞳知道王欣鳳身上的紋身被你毀了,那不等同是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秘密?王欣鳳豈不是更危險了?”
“應該不會。”
我發動車子,扭頭看了她一眼:“我聽過幾節犯罪心理學的課程,某人不是衝動型罪犯,而是深謀遠慮,不發動則已,一發動就要快刀斬亂麻,掃平一切。如果計劃失敗,這種人只會更加精心計劃下一次的陰謀。計劃不完善,不會輕易動手。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猜想,事到如今,我們只能是朝著一個方向追查,已經無暇面面俱到了。”
白晶問我:“你之前為什麼會不能說話?”
我沒回答她,只是把車開上快速路,直奔北村工業園。
這次到巧山石業,接待我們的是齊瞳的助理,一個叫孟燕的女人。
見到這個女人,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人——嶽珊。
孟燕的年紀比嶽珊要小,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短髮圓臉,鼻子兩邊還有幾粒雀斑。她的樣子只能說是普通,但豐滿的身材卻和嶽珊有一拼。
孟燕說,她收到齊總通知,知道我們的來意,說帶我們去原石廠區看看,只要不是工程規劃內的石料,我們都可以帶走。如果選中石料太大,她還可以安排車替我們送到平古。
她前腳帶路,竇大寶就小聲對我說:“我怎麼就瞅這個女的不怎麼順眼呢?”
我說:“這回的事你葉門清了,給一個生性多疑的人當助理,那起碼得是信得過的人。”
竇大寶點點頭,“必須得防著這女狗腿子。”
經過辦公樓一側,見有兩個工人模樣的人,蹲在樓後的假山水榭旁。
我忍不住問孟燕,他們在幹什麼?
孟燕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哦,這不開春了嘛,他們在驅蟲。”
我暗暗尋思,開春是不假,可現下驅蟲也太早點了吧?
再說了,現在驅蟲多是噴灑藥劑,看那倆人的架勢,也不像是在打藥啊。
想起昨天老古給我看的假山照片,我就對孟燕說,肚子忽然有點不舒服,讓竇大寶先按照老古說的去挑石頭,我去趟廁所再過去找他們。
等幾人走後,我走到假山邊,很快就看到了老古隔窗拍攝的那個位置。
我心說,某人也算是個狠角色了,把藏屍的假山就立在眼皮子底下,關鍵他還是這廠子的一把手,他要不發話,哪個敢動這假山?誰又能發現假山裡的秘密?
有人在場,我也不好多看,正想回頭看那兩個工人在幹什麼。突然就聽有人“娘耶”一聲大叫。
回過頭,就見本來蹲在那兒的一個工人,不知道怎麼,摔了個仰八叉,卻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手腳並用的急著往後退。
另一個年輕些的工人趕過來問:“師傅,你咋了嘛?”
“乖乖,出了鬼咯,好大一隻癩疙寶噻!”
這兩人說的都是四川方言,上大學那會兒,除了張喜和孫屠子,我還和兩個四川來的哥們兒關係不錯,所以能聽懂他倆說話。
癩疙寶?不就是癩蛤蟆?
我不禁好笑,這人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會被四條腿的蛤蟆嚇成這樣。
我過去和那小徒弟一起把‘師傅’扶起來,那師傅瞪著眼盯著一片假山瞅了一陣,才像是回過魂來,問我:“你是辣個(你是誰)?”
我說我是你們銷售部王經理的朋友,那小徒弟忽然指著我說:“我記起來咯,昨天救人的就是你噻。”
又聊了幾句,得知這一老一少兩個工人是師徒倆,一個姓劉,一個外號叫錘子,都是廠裡的普工。
我問:“劉師傅,這都快下班了,你倆在這兒幹啥呢?”
劉師傅往左右看了看,忽然一跺腳,卻是壓著嗓子說:
“還不是辣個姓孟的女娃,她怕癩疙寶,就硬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讓我們捉癩疙寶的卵卵。去年是這樣,今年是這樣,年年都是這個樣,真是見得鬼咯。那東西是吃蚊子嘞,是益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