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一把揪住竇大寶的領子,“你剛才明明看到我在下頭,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鑿冰?”
竇大寶抬眼看看我扣在頭頂的面具,又往我身上看了看,訕訕道:
“你戴著這麼個玩意兒,身上又畫了這麼些個花裡胡哨的東西,我……我還以為你是大白臉子鬼呢……”
我一時沒聽出他話裡不對頭的地方,只驚險過後怒氣難消,辨明方向,抱著素和尚就往回走。
“你懷裡抱的是什麼玩意兒?怎麼跟個鐵球似的?”竇大寶追在後頭問,“我看這女的不像傻子,她誰啊?要不要先給她穿上衣服?”
我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瞪著他問:“你是從哪邊過來的?”
竇大寶被我的眼神嚇得原地一蹦,“我……我從屋後頭繞過來的,是小豆包帶我來的……”
“你大爺!”
敢情他竇大鬍子從頭到尾就沒下過地穴,也壓根沒見到過仙肉。沒發現他去別處的腳印,是因為丫出了門就從另一邊繞到屋後去了!
二下妖洞說是有驚無險,可其中的艱辛與狼狽,除了靜海和尚又有誰知道;被穿山甲拉著、女鬼推小車似的推著在冰道中倉惶逃命,和死亡只一線之隔,到頭來,卻特麼的是一場天大的誤會。
關鍵這事我還誰都不能說,就是說出去誰特麼又能信啊……
好賴回到林場廢屋,我把素和尚鯪鯉甲往季雅雲懷裡一塞,不顧任何人的詢問,從竇大寶包裡翻出一壺燒酒,咕嘟咕嘟連喝了三大口,才覺得又有了一口`活氣兒。
老滑頭本來閉著眼,像是睡著了,這時睜開眼,咳嗽了兩聲,左右看看,轉向我說:
“從剛才我就再沒聞到妖氣,想來那仙肉是讓小爺您給滅了。好本事,佩服,佩服……”
他本來還有些惺忪,突然目光一定,使勁揉了揉獨眼:“這難道是……是十輪不動秘藏妖甲?!”
我沒去理他,又灌了口烈酒,轉向跟著我和竇大寶前來的女屍:“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話音未落,韋大拿突然“啊”的一聲,“她……她……我認識她!她是去年跟張老闆一起的那個女的!”
我這會兒腦子反應出奇的快,“張旭?!”
韋大拿連連點頭。
女屍這會兒已經裹了竇大寶脫·下的大氅,將所有人掃視一遍,最終對我說:
“我叫慶美子,和石秀峰……就是先前你在下面見到的那個,都是張旭的手下。去年我們跟他一起來到馬鞭溝,出了一些事。如果你瞭解張旭這個人,那你應該大致能想到發生了什麼。”
“說。”我一屁`股坐到重新點起的火盆旁,撕下一塊烤好的驢頭肉狠咬了一口,“一氣兒把你知道的都說完,然後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這個自稱慶美子的女人,自然已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具在妖邪之力支配下回到本體軀殼內的行屍。
她倒是乾脆,似乎也清楚自己所處的形勢,不用威逼利誘,就自行把一些事說了出來。
她是朝鮮族,和石秀峰,也就是仙肉內的另一個妖魂,原本都是張旭的手下,也和張旭一樣,都是頂了仙的。
張旭這個人,原本真就是做木材生意的,起初因為自身是外地人,再加上其它一些因素,不光沒多少收益,還賠的相當慘重。
有一次,張旭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一盆造型奇特的樹根盆景。
他告訴當時還是普通職員的慶美子等人,那是一棵仙樹,只要擺在辦事處的北屋裡,每天每人三炷香的供奉,生意就會有好轉。
慶美子等人本來就都是打工的,雖然覺得荒唐,可老闆要供盆景,也只能都跟著敷衍照做。
說也奇怪,自從這盆景被搬到當地辦事處,公司的生意竟扶搖直上,只不到短短一年,每個人就都得到了較為可觀的獎金分紅。
現代人,沒有不向錢看的。除了岑芳是跟老闆張旭一起從關內來的,慶美子等當地人,能在經濟相對落後的地區得到如此豐厚的薪酬,那還不鐵了心跟定了張旭。
起初跟著老闆給盆景上香的時候,多數人還都是敷衍了事,隨著得到的實惠越來越多,就真開始相信,那盆景就是仙樹。
連著兩年,公司的業務飛速發展,辦事處擴充套件,慶美子等幾個元老也都成了小領`導。
當然,拜仙樹這種常人看來難以理解的古怪行徑,也就只有包括張旭在內,少數幾個人私下裡進行。
慶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