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問:“少了什麼?”
老滑頭沒說話,獨眼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嘖”一聲:
“小爺,現如今咱也算是共患難,同生共死過一回,您,能給我透個實底嗎?”
“什麼意思?”
老滑頭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問:“您是外八行的人,這點保準不假,可您身上有一股公門中人的味道。您說您是陰倌,可您不光有冀中一門候的銷器飛天螞蟥,還戴著盜門裡的如意扳指!還有……”
他似乎有意拉了個長音,我聽出他明顯是有意試探,便說:“有什麼話就直說。”
老滑頭點了點頭,“憋寶相靈的行當有南北之分,我是北方人不假,但師承的是南派手藝,懸絲探地脈,靠的是寶鼠。我可是聽說過,北派中有的羊倌,單有一門絕技,就是能利用異術把人的靈識煉成能夠觀氣識寶的小草頭仙!”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就像是從嗓子眼裡擠著說似的:“恕我眼窄,小草頭仙的神通我倒是見識過一回,可我是真沒聽過,有人利用自身養草頭仙的!我要是沒老眼昏花,小爺您身上,應該就藏著這麼個小傢伙吧?”
我對老滑頭這個人實在沒好感,但對他的眼力也是由衷的佩服,見他也算坦誠,便說:
“老爺子,真是好眼力。我除了是陰倌,還是仵作,也算得上公門中人。冀中一門候的銷器是前不久偶然所得,說起來只能算是臨時替人保管吧。至於這扳指……”
我把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一個長輩贈予的,我戴著應手,就捨不得摘了。”
“那小草頭仙是怎麼回事?”老滑頭目光閃爍的問。
“您是怎麼看出來我帶著小草頭仙的?”我是真好奇,小草頭仙本來就只是一股靈識,被我收回後,對旁人而言更是無形無質。老滑頭就是眼力再好,又怎麼能看出這點的?
老滑頭乾笑一聲,“嘿嘿,小草頭仙和寶鼠不同,若沒有觀識陰陽的本事,多數是看不到的。但小草頭仙有一個與眾非凡的特點,只要是內行人,就能輕易透過這個屬『性』辨識出來。”
我問:“什麼屬『性』?”
老滑頭獨眼一轉,“要煉製小草頭仙,必須得是將先天通靈之人的靈識,打小浸『淫』在極陰的環境當中。據我所知,北派羊倌最慣用的法門,就是找來九個百年以上的女鬼,佈設九陰之局,將靈識環伺其中。被煉製的靈識因為打小就沒接觸過陽氣,保留了輪迴之前所帶的幽冥陰氣。所以一旦靈智開化,就有了窺視天精地華的本事。
小草頭仙一旦煉成,能夠憑藉自身觀日月精奇。北派羊倌便是憑藉這點,來辨識天靈地寶的所在。但是小草頭仙也不是不死不滅,能夠長存於世的。您得知道,它存在的根本就是幽冥的氣息,煉成之後,尋靈覓寶的同時,接觸的俗世氣息多了,自然也就逐漸消亡了。一個羊倌煉製一個小草頭仙,少則十多年,多則數十年,要是這樣,那不就得不償失?
所以,就有人根據小草頭仙的本『性』,想出一個為其‘續命’的法子,那就是專門找來上等純淨的玉石來供養它。美玉本是天地所生,其自身蘊含的日精月華、天地精氣,相比其它事物,都是最為精純的。小草頭仙只要吸食了玉中的月華地氣,不光能夠長盛不衰,更能增加識寶辨寶的能力。只是被吸取了精髓的玉石,最終也就和普通的頑石沒什麼兩樣了。”
我起初聽得有些入神,等聽到小草頭仙以玉為食,猛然間想到一件事,左右尋『摸』了一陣,問其他人:“面具呢?”
竇大寶愕然的說:“你是說那張大白臉子?你不是從回來就一直扣在腦門上嘛。”
季雅雲說:“你睡著的時候,我一直就在你身邊。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東西好像……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我疑『惑』的看向老滑頭,這會兒總算是知道,他說少的一樣東西是什麼了。
老滑頭『舔』了『舔』嘴皮子,說:“那寒玉面具是怎麼來的,小爺您是親眼所見。我是看出那不是凡物,知其有著隔絕氣息,能令凡人辨識寶光的能力。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小爺您身上竟帶著小草頭仙這樣的異寶。您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那小草頭仙可是也吃飽喝足了。”
“你是說,那面具讓他給吃了?”我疑道。
老滑頭一翻白眼,“小爺,小草頭仙是您的靈識,它有什麼變化,您可別說您沒感覺到。”
跟著扭過臉去,低聲叨咕了一句:“就您剛才看人那眼神,只要不是瞎子,誰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