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屋子跟前,發現這土木結構的建築竟保留的十分完好,不光門戶完整,所有的窗戶都還用沒有打磨過的原樹皮木板釘著。
老滑頭謊說義莊是棒槌窩,倒是讓我少了些顧慮。他為人滴水不漏,能這麼說,那必定是知道屋子裡沒有棺材之類的。
我長出了口氣,正想對一干人說,今晚總算能安生的睡一覺了,小豆包突然對著那屋子叫了兩聲,跟著咬住我的褲腳使勁往後拽。
我心一提,看向老滑頭,只見他鼻翼翕動了兩下,神情間也透著些許疑『惑』。
他衝小豆包揮了揮手,小豆包立馬就鬆開了我,也不叫了,就是尾巴往下垂著,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我早就發現了這個很有點怪異的現象了,那就是小豆包跟誰都能撒歡,唯獨對老滑頭像是十分的懼怕。來的路上老滑頭還說,這狗東西比大豆包貼合他心意。我當時只是心裡冷笑,任你老『奸』巨猾,也還是有看走眼的時候。天理迴圈報應不爽,你的報應恐怕將來就要應在這狗東西身上。
老滑頭衝我一抬下巴,“小爺,勞您駕,先進去打掃打掃唄。”
我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這是讓我先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狀況。當下就讓所有人先等在外邊,想要進屋察看。
我本來以為房門只是虛掩,沒想到一推竟然沒能推動,這對開的大門居然像是從裡頭『插』上了。
老滑頭咳嗽一聲,“呵,小爺,您往外拉,使上點勁兒,這門裡頭可能有皮條。”
我臉一熱,心說這回真是『露』怯了。光知道這屋子年代久遠,卻忘了早先的人一點不比現代人笨。為了防風擋雪,避免屋裡的暖和氣往外洩,老早就有在門扇上加彈簧皮條的習慣。
門環早脫落了,我只能是彎下腰,摳住下沿往外扳,果然就感覺到一股彈力,再一用力,一邊的門扇就往外開了一道縫。
這會兒天『色』已經擦黑,我打亮電筒,順著門縫往裡照看了兩眼,隨即拉開門走了進去。四下照了照,發現除了幾條殘舊的長凳,屋子的一角竟然還有一座支好的帆布帳篷。
又仔細看了看四周,確認沒其它狀況,就招呼其餘人進來。見小豆包夾著尾巴跟進屋,心裡也不免還有點犯嘀咕,這屋裡也沒別的啊,小傢伙剛才為什麼會是那種反應?
竇大寶奇道“這屋裡怎麼會有頂帳篷呢?”
我說“那還用問嘛,這趟在咱前頭進山的還有誰?”
“你是說,這帳篷是那油葫蘆頭留下的?”
“除了他們,我想不到還有別人。”
剛才我就看清楚了,那帳篷是專業戶外宿營用的。慣常走山的人很少會用,也不太可能有‘驢友’昏了頭,往這深山老林子裡鑽。唯一可能的,就只有張旭等一干人曾在這裡落過腳。
我讓竇大寶拾掇拾掇點火取暖,簡單歸置了一下東西,招呼湯易一起來到老滑頭跟前。
兩人蹲下身,我小聲問老滑頭“這兒離四靈鎮還有多遠?”
“嘖,都有屋子了,還能有多遠?再往東南邊有二十里,翻過一座山就到了。”
湯易和我對視了一眼,“那起碼還得走兩天,姓張的那幾個人要真是也去四靈鎮,在這裡落過腳,怎麼把帳篷留下了?”
我說“我估『摸』著是想輕裝簡行吧,帳篷是不大,勉強睡三個人也還成。”
老滑頭咧了咧嘴,低聲說“我覺得不像是這麼回事。您二位剛才也看見了,那狗東西不會沒來由的不讓咱進來。我也奇怪呢,三年沒來這兒,難不成這裡出變化了?”
他忽然賊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從懷裡掏出那隻先前裹得嚴嚴實實的稚雞,“湯爺,勞您的駕,去這屋子外頭,往東南走二十步,把這雞血放了,再把這雞腦袋、雞爪子、雞翅膀別到腔子裡,找個傢伙事,把雞擺在那兒。”
我一聽覺得不對,“你這是給誰上供呢?”
老滑頭‘嘖’一聲,“湯爺是明眼人,多半也看出門道了,我也就不用瞞著他了。這裡原先是義莊不假,可多半四靈鎮遭雪災廢毀的時候,就荒廢了。你們得想啊,屋子沒活人打理,也沒喪主落腳,那還不得讓別的什麼給佔了啊?”
他邊說邊把稚雞塞給湯易,兩隻手在身前比劃了個看上去有點怪異的手勢。
他這手勢雖怪,但卻十分的形象,我和湯易立馬就看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了。
我隔空點了點老滑頭的鼻子,壓著嗓子說“你到了這會兒要還這麼不老實,那咱就趁早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