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嵐的父親惱道:“胡說,我以前都沒見過這東西!”
見季雅雲床邊丟著我的揹包,我過去拿起來,從裡頭翻出那個裝有銅鎖的木盒。
“我給你的是鎖,不是什麼指環鑰匙。”
我笑笑,開啟木盒,先將銅鎖拿了出來,隨即將木盒翻轉,用兩根手指分別捏住木盒兩頭,輕輕一按。
等我把木盒反過來,再看那木盒之中,竟已然是變了模樣。
木盒本身不算精緻,甚至外表還有些陳舊,但裡頭卻有著紅色絲絨襯裡。看大小,很像是為了銅鎖量身打造的。
隨著我的這個動作,木盒再翻過來時,側面的絲絨還在,底部卻變成了原木色。
非但如此,中間還多出一個環狀的凹槽。
我摘下如意扳指,放進去,正好卡在凹槽裡。
我再次重複了剛才那個動作,有一次翻過木盒時,扳指不見了,盒內又變成了最初看到的,有著絲絨襯墊的樣子。
“這盒子裡有暗格!”桑嵐的父親終於反應過來。
我點點頭,“要我說,這盒子本來的作用,就是盛放如意扳指的。表面放置銅鎖,又或者其它一些體積相仿的物品,只是一種掩飾。”
桑嵐父親喃喃道:“盒子是寒生給我的,他把銅鎖和扳指交給我,是什麼意思?”
我忍不住笑道:“你想多了,這銅鎖雖然有些年頭,但看款式,也算不上稀有。他把父輩偷來的賊贓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不外乎是想向你買好。他多半也是不知道這木盒別有乾坤的。”
見桑嵐父親兀自一臉狐疑,我索性把當年林富帶著林教授等三人夜探古宅的細節又講述了一遍。
末了,我對桑嵐父親說:
“聽兩位教授講述這段的時候,我就覺得蹊蹺。林富絕對是心術不正,可就算他有心偷盜,又有些歪才,這當中的過程,未免也太天衣無縫了。
東西得手不說,除了他臨時見色起意,差點被古教授打死,過後兩位教授卻是想告發他都因為顧忌而不能夠。普通的賊,哪有這樣的心機?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這個林富,十有八九就是個賊,是外八行盜門之中最為人不齒的賊偷!這登門入戶的如意扳指,就是最好的證明!”
季雅雲忍不住問:“照你說的,如意扳指應該是賊偷一門傳家的東西,為什麼林寒生不知道扳指藏在這盒子裡呢?”
我笑笑:“賊偷東西,除了極個別是有著特殊的病態心理,大多數還不是為了錢?在特定的年代,林富偷來的那顆南珠,賣出所得的財富,足可以令他搖身一變成為大款。有了錢,他哪還肯讓自己的兒子再去做賊?”
桑嵐的父親點了點頭,突然又皺眉道:
“你向我要這銅鎖的時候,已經知道里邊暗藏著扳指了?你大晚上偷摸進來,是想證實這賊扳指能開啟我家的門?”
說著,他又惱怒起來:“就算是這樣,你跑進我妹屋裡是什麼居心?!”
他口中的‘妹妹’,指的就是季雅雲。
在以往的接觸中,我已經看出,桑嵐父親的為人的確是很不錯,前妻去世後,只拿季雅雲當親妹妹對待,絕無非分之想。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對我的‘流`氓’行為耿耿於懷。
這會兒我已經因為腦中閃現的那些畫面,想明瞭一些關節。
當即對他說道:“我拿到這銅鎖的時候,絕不知道盒子裡有機關。現在,我承認,是我用如意扳指開啟了你家的大門、二門,溜進季雅雲房間的。但是……我卻是在見到這扳指以後,才想到盒子裡有機關翻板,想到整件事始末的。”
“你說這話不是前後矛盾嗎?”不光桑嵐父親臉色不快,連季雅雲和董亞茹也都露出迷惘之色。
我轉向季雅雲:“我在驛站裡睡著以後,發生了什麼?”
季雅雲咬了咬嘴唇,“我只記得老何忽然發火,說讓你睡著,會害死你。然後,你就真的睡著了。再然後……再然後驛站就一下消失了。我就回到了現實……我說的……你懂的對不對?”
“懂。那你還記不記得,在我睡著前,某人朝我走了過來?”
“是另一個你?”季雅雲瞪大了眼睛,“小草頭仙?”
我點點頭,“我是真不知道那之後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你床上抱著你了。
直到剛才把如意扳指拿在手上的時候,我腦子裡突然多出一些畫面。那種感覺,就像喝醉酒斷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