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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重回驛站

老古突然爆粗,桑嵐他爹被嚇了一跳,季雅雲也不自覺往我身邊靠了靠,小聲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盯著木盒:“這應該真是童小秋家的東西。”

“你肯定?”桑嵐的父親興奮道。

林教授陰沉著臉,拿起盒子裡的東西看了看,“沒錯,這上面有著‘百年好合’四個字,就是當年我們去童小秋家,林富開啟的那間屋子的門鎖。”

“這狗東西,倒是什麼都不落下。”老古咬牙切齒道。

木盒裡的,確然是一把舊時的銅鎖,因為之前聽兩位老人述說過當年的經歷,所以一看到這銅鎖,我就大致想到了鎖的來歷。

林富當時不光偷走了南珠,竟把這銅鎖也給順走了。

林家後來暴富,多半是將那南珠變賣所得,銅鎖卻是由林寒生,送給了桑嵐的父親。

聽我說完大致經過,桑嵐的父親表情很有些古怪,像是想說什麼,又不大敢說。

見兩位老教授睹物思人,神色都不怎麼好看,我遲疑了一下,將銅鎖拿了過來。

拿在手上,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

我翻來覆去看了一陣,向桑嵐的父親問道:“你是蘇州當地人,對童小秋瞭解多少?”

不等他開口,我就補充說:“我指的是她私人方面。她,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她的夫家是誰?”

桑嵐的父親道:“她根本沒有嫁人,哪裡來的夫家?”

“沒嫁人?”

“對,我查過她的資料,也向許多老年間的人打聽過,童小秋由始至終都沒有嫁人。至於她的死……”

桑嵐的父親露出惋惜的神色,“對她的死,坊間流傳著兩個版本。一是有天夜裡,一夥盜賊闖入她家裡,不光將其財務洗劫一空,還把她侮辱了。童小秋受辱不過,最後懸樑自盡。

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在一次表演的時候,突然颳起颱風。茶樓內失了光亮,童小秋因為有嚴重的眼疾,黑暗中失足從臺上摔了下來,摔死了。

據說那場颱風十分猛烈,以至於茶樓都塌了。過後童小秋被挖出的時候,屍體千瘡百孔,一雙眼睛更是插著兩截碎裂的木頭。”

桑嵐的父親吁了口氣,“關於這些,我都是四處打聽到的,至於哪個才更接近真實,實在無從考證了。”

“不對!”

“不對!”

我幾乎是和老古同時說道。

“哪裡不對?”桑嵐的父親莫名其妙,“難道童小秋的死另有原因?”

老古搖頭,指著我手中銅鎖道:

“你們看,這上面的四個字可是‘百年好合’!要知道,在古代是很注重一些規矩的。稍有身份地位的人家,若是女子還未出閣,就絕不會使用帶有成雙成對寓意的事物,包括門鎖!”

我點頭表示贊同。

桑嵐父親道:“你們去童小秋家見到這門鎖時,已經是解放後了。那時童小秋早已故去,這鎖會不會是後來配上去的?”

說完這話,他自己卻先搖起了頭,“應該不是,應該不是,這把鎖,應該是童小秋活著的時候就有的。”

聽他自相矛盾,我忍不住問:“你怎麼能確定這鎖是童小秋在世時用過的?”

“是感覺吧。”桑嵐父親不確定道,“第一眼看到這把鎖,我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事後還有幾次……有幾次我賞玩過這把鎖後,夜裡睡覺,竟都夢到一個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子,懷抱琵琶彈唱。”

“你還真是個資深的戲迷啊。”林教授嘆道。

桑嵐的父親搖搖頭,盯著我說:“問題是,白天我在電話裡聽到那人清唱的時候,發現她的聲音唱調,就和我在夢裡聽到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才能認定,那人就是童老闆!”

聽他這麼一說,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桑嵐父親怕我們不相信,又急著說道:

“你們可能不瞭解,評彈和其它戲曲是不太一樣的。彈、唱、噱、說,並不是完全固定的。不同的人演繹,不僅風格不同,當中很多唱詞、說詞也都不盡相同。”

“你是想說,你在夢裡,曾聽過《賞中秋》這段,今天在電話裡聽到的,曲調唱詞,都和在夢中聽到的完全一樣?”我問。

桑嵐的父親用力點頭,“就是這樣,一個字都不差!”

林教授雖然同樣詫異,但卻在這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

我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