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種地步,我不由得一陣後悔。
這娘倆一個是殘疾,一個只是靠口舌混飯,他們被封其三找去,說是想騙錢,可金典一行,本來就和周瑜打黃蓋差不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能說是誰錯?
反倒是因為我們的到來,害這娘倆被關了牛棚,命運未卜……
這會兒我是想不到什麼外八行的情義,只是受不了虎婆子這麼大年紀,為了自己和兒子的性命給我們磕頭。
氣血上頭,我對王希真說:
“放了他們吧,這事和他們無關,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王希真只說了一個字:“好。”跟著就讓人放人。
我轉身想走,沒想到癩痢頭忽然衝出來,一把抱住我雙腿,再次跪倒在地,仰著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求:
“先生,救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一家吧!”
癩痢頭之所以叫癩痢頭,是因為他頭頂頭髮稀疏,而且有著大片黑嘎巴。
我本來就不待見他,再看到他顯露的癩嘎巴,更覺不耐煩:
“你聾啊?沒聽見我說什麼?這事兒和你們沒關係了,趕緊走吧!”
我確定我的話說的很清楚,但癩痢頭卻仍抱著我不放。
就連虎婆子,也是一路跪著朝我身邊挪。
“你們娘倆到底想幹嘛?”孫祿和竇大寶同時忍不住,過去把虎婆子硬攙了起來。
這時我才看清,虎婆子畸形的前額上,有著一片摩擦的傷疤,像是才撞擊硬物留下的。
孫祿小叔家雖然相對僻靜,但周圍也不是沒別的人家。
見癩痢頭娘倆鬧騰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我擔心給孫祿小叔惹麻煩,不得不使出殺手鐧:
“有話好好說!再鬧騰,就讓封萬三拿你們去填坑!”
把娘倆帶回剛才那間屋,孫祿剛把他小叔支出去,癩痢頭就扶著虎婆子,邊鞠躬邊哭道:
“徐先生,我知道您是大能。之前說的,權當是我不懂事、是我放屁……”
“你不是都聽見了?現在這事和你們已經沒關係了,你們還想幹什麼?”我不耐煩的打斷他。
癩痢頭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往前湊了兩步,仰著頭,鼓著眼泡盯著我看。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剛要開口,他卻忽然對著我伸出三根手指——
“兄弟,不,先生。咱們打過交道,你應該知道,我癩子雖然嘴臭,可還算有點真本事吧?”
想到那年見到他的情形和張喜的遭遇,我下意識點點頭。
癩痢頭眼神一亮,乾脆把那三根指頭舉到我眼巴前:
“你知道我不會說話,一開口就得罪人,那我就不多說沒用的。就三件事。
一,你大劫將至,沒我幫忙,你必死無疑;
二,就算這趟你能活,也必須得是有人替你死!
三……這第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