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臉色越來越難看,卻還是不自然的來回扭著脖子。
我嘆口氣,“大師沒說錯,我們現在被阻斷了生息,和真正的鬼沒多大區別。和生人有肢體上的交集,雙方都會感覺不舒服。”
胖子回頭朝門口那幾人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顯得有些委屈。
要說我和王希真還能見縫插針,從人縫裡穿出來還行,就胖子的體型,那實在是難為他了。
胖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擰眉瞪眼的看著我:“既然你和這老和尚明明知道封門蠟會造成這種結果,為什麼不提醒我?你就想看我出洋相對不對?”
我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事實是,我從喝了黃家的酒以後,到現在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
再就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無論紅白喜事,有問事的在場,其他人就沒有話語權,自然也就不會在某些事上多動腦子。
靜海更是苦笑不已,“要不說我老了呢,哪怕是還活著那會兒,我怎麼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大師不要多想了。”我用‘問事的規矩’為理由,安慰了他兩句,四下看了看,猛然想起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艹!”
“又怎麼了?”胖子有些心虛的問。
我說:“咱們現在和真正的鬼一樣,不能見天光。所以,五更天前必須趕回來。”
胖子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了,你還擔心個什麼勁。”
“胖小子,你啊,要是有他徐老闆五成穩重,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死豬相了!”
靜海憤憤然說了一句,斜睨著我道,“徐老闆是在擔心,這裡和那獅虎山還有段距離,我們來不來得及在五更天前趕個來回啊。”
胖子和王希真回過味來,都有些傻眼了。
要說這裡離老頭山不遠,那是相對開車而言。
兩地間怎麼也還有個十來公里,望山跑死馬,單靠‘11路’,且得走一陣呢。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要不,我回去一趟,讓人替我們準備一輛車?”王希真試著問。
我搖頭,這又不是拍電影,哪是說隨隨便便燒輛紙車,幾個‘鬼’就能開著小跑到處亂竄的。
“怎麼還沒來啊?”靜海忽然說道。
見他左顧右盼,像是在等著什麼,我剛忍不住想問,老和尚眼睛突然一亮,“來了!”
順著他目光看去,我登時驚出一脊樑冷汗。
昏暗的夜色下,遠方飄蕩來一片殷紅似血的光影。
離得近些,才發現,那竟然是四個紅衣人,抬著一頂偌大的紅色轎子,正腳不沾地的往這邊趕。
看著這魔幻般的情景,我猛然想起一件事,脫口道:“這是那骨灰罈摔碎後,飄出去的血霧?”
“嗯。”靜海點點頭,“那四個抬轎子的,便是鬼瓶中的四個吃土鬼了。它們在骨灰罈裡待了那麼久,已經被其中的血食馴化,從今以後,它們便是你在陰間的轎伕了!”
“陰間轎伕……”
看著四個已經恍惚快來到跟前的紅衣吃土鬼,再看看那堪比一座小房子的紅轎,我大腦一陣眩暈。
徐天從,我的爺,你這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淨是弄些這樣邪門的東西給我?
“這下好了,有轎子坐,總比走路強。”胖子神色間透著豔羨道。
靜海嗤之以鼻,“你倒是想得美,這陰間鬼轎可是他徐家的私產,只有他姓徐的才能坐轎子。莫說是你了,就是佛爺我,也還是得靠11路!”
說話間,紅轎已經來到近前。
我仔細打量四個吃土鬼,它們此時的模樣,倒是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長手長腳,多少有點不大成比例。
“時不我待,徐老闆,快上轎吧!”
靜海對我說了一句,忽然轉過身,面向轎子挺直了身子,尖著嗓子喊道:“落轎~”
我哪裡見過這場面,多少有些不自然,但也知道時間不等人,一咬牙,邁步跨進了轎子。
“起轎~”
靜海的尖嗓子從外邊轎旁傳來,跟著又聽他招呼胖子和王希真,“別愣著了,快跟上!”
就在轎子被平穩抬起的時候,我似乎還聽到老和尚嘀咕了一句:“哎,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咱家又幹回這老本行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
我待在轎子裡,說不上騰雲駕霧,可也不像現實中乘坐交通工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