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是壓口錢,而且還是我親手從屍體嘴裡掏出來的,孫祿、竇大寶,乃至徐潔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我暗暗嘆了口氣,日子的確要過,可有些疑問,不能永遠只是疑問。
瞎子和我對視了一陣,向我伸出手,我掏出一雙手套遞了過去。
瞎子戴手套的空,竇大寶盯著那九枚‘大錢’看了看,抬起頭說:
“這個鋼鏰怎麼是1985年的?那時候咱國家有一塊錢鋼鏰嗎?”
“有。”瞎子拿起那枚硬幣,邊蹙眉觀看,邊道:“這套硬幣是80年開始發行的,一共是一毛、兩毛、五毛、一塊四種。因為是紀念幣,市面上流通很少,在當時多數人也都沒見過。”
他把硬幣湊到鼻端聞了聞,“這硬幣放在死人嘴裡的時間,絕不比它被造出來的時間短多少。”
“1985年的紀念幣,也就是說,這一塊錢的主人,死了可能超過三十年了?”出於職業敏感,孫祿眯眼看向我。
我微微搖頭,示意他先別說話。
瞎子也是一言不發,放下一元硬幣,又拿起了第二枚錢幣。同樣是觀察之後聞了聞,說道:
“這枚光緒元寶看似普通,但上面刻的是‘每百枚換一圓’,而且周圍的英文是‘廣東一仙’。光緒二十六年,銅元首次在廣東鑄造成功併發行,不過到了1904年,上面印製的內容就有了變化。也就是說,這枚銅元,出產的年份,應該是在1900-1904之間。”
“這代表什麼?”
“這老錢兒值多少錢?”
孫祿和竇大寶不約而同問道。
瞎子沒搭理竇大寶,對我和孫祿說:
“這枚銅元最後的主人,很可能是清朝人,而且,死亡時間和這枚銅元的鑄造年份不會差太多。”
瞎子說完,又拿起第三枚方孔銅板。
我們都看出,那是一枚嘉慶通寶。
瞎子很有些深入其中的味道,竟越發言簡意賅,只指著背面的滿文說:
“右邊是‘寶’,左邊是‘福’,嘉慶十九局,這枚應該是福州錢局產製。”
“如果按照前面兩枚的邏輯,是不是就是說,這枚銅錢最後一個主人,是死於嘉慶年間?”孫祿問道。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猛一轉。
我幾乎是和他同一動作,看向了最末尾那枚銅幣。
瞎子不再說話,將九枚錢幣逐一看了一遍,最後重重靠進椅子裡,深深吸了口氣。
這時,竇大寶才後知後覺道:
“這九個大錢都是不同朝代年份,禍禍說,這都是從死人嘴裡掏出來的壓口錢,也就是說,這是從九個不同朝代的死屍嘴裡弄出來的?”
見瞎子斜眼看向我,我剛想解釋錢幣的由來,瞎子突然坐正身子,臉色大不如前,胸口急劇起伏著大聲道:
“別告訴我這些錢是從同一個墓葬中挖出來的!更不要告訴我,你擺這些錢的順序,就是你發現那些死屍的順序!”
我用沒戴手套的手端起酒杯,在他面前的酒杯上碰了碰,瞎子連手套都顧不得摘,雙手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等他稍微平靜些,我放下酒杯,問道:
“這九枚壓口錢,在你看來,意味著什麼?”
瞎子擺擺手,又癱回椅子裡,甚至是有些虛弱的說:
“別問我,我只以為那是傳說,是故事,是師父逗我玩的……”
我拿起煙盒,抽出一根塞進他嘴裡,替他點著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淺淺抽了一口,盯著面前的酒杯,假裝平淡的問:
“老爺子的那個故事是怎樣的?”
從煙點著,瞎子就只是叼在嘴上,並沒有吸。聽我問,像是痴呆病人一樣,半晌才把目光轉向我,又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噗”的把菸捲一吐,從椅子裡彈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這個故事,我回頭再說給你聽。現在,你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子,讓我立刻、馬上見到郭黑臉!”
“又犯病了!”孫屠子捂著臉呻`吟道,“學誰不好,非得學楊癩子,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話都只說半截……老子真忍不住想揍人了。”
瞎子猛地轉過身,大聲道:
“什麼叫話只說半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這相差八百年的九枚大錢,和一個古代失傳的邪局有關你信不信?!
如果我說,這九枚壓口錢,每一枚的主人都是邪局的一部分,而他們每一個,都和徐禍禍一樣通曉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