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一盆一盤,兩人的面前各有一碗米飯,每個人手裡還抄著把竹筷子。
“咕嚕……”
所有人的肚子一起打鼓,那聲勢端的驚人。
竇大寶踮著腳尖,探著頭看著飯桌:“就是幹豆角燜肉,還有一盤雪裡紅,我剛才就聞見了!”
潘穎捱到跟前捅捅我,小聲對我說:
“禍禍,我說句心裡話……要不,你過去和這老兩口‘盤盤道’唄?我是真餓的受不了了。真要是鬼食,只要不是石頭泥嘎巴變得,我特麼都認了!我吃!”
“我也想吃,可那得吃得著啊?”我摸了摸肚子,扭臉對潘穎說:“咱們這些個人烏拉抄進來,除非這兩位是又聾又啞還是睜眼瞎,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看不見咱們?”
事實是,那對中年男女真就對我們視若無物,就只面對面預備著吃飯。
“噓噓!過來!”
循聲一看,卻是胖子在衝我招手。
這院子很小,正屋也不大,除了靠窗的飯桌,就只挨著牆有張大炕,炕尾堆著倆大木頭箱子。
這會兒,胖子就盤腿坐在炕頭上。
我衝竇大寶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率先走到炕邊。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眼,挨著中間的炕桌側身坐在炕沿。
“老先生……”
我剛說三個字,胖子就‘噓’了一聲,跟著指了指窗邊那對男女,壓著嗓子道:
“別急,還有時間,先聽聽他倆說啥。”
……
看年齡樣貌,那對男女確實像是兩口子。
可是看彼此神情,卻又顯得有些古怪。
我正納悶,竇大寶突然挨著我坐下,湊到我耳邊說:
“甭看了,二婚。還是新結的。我跟你說,早十年,我們鎮上就有那麼兩家,老頭死了媳婦兒,老婆兒死了當家的。後來倆人被撮合到一塊兒,我跟著我爹媽去喝他們喜酒,當時那倆人的表情,就跟這倆一樣!
我是沒上過幾年學,你也知道,因為我這眼睛,同學都把我當二傻子,我跟他們也處不上來。扯遠了,就說現下,我給你形容一下哈。
你看,男的那眼神,幸福中帶著Y蕩,就想著等會兒吃完了早點摟著媳婦兒睡覺。再看那女的,也挺幸福的樣,但眉宇間就有點患得患失的勁兒。
一句話,這兩口子,是老樹開花,枯木又逢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