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血潑在林彤臉上的同時,我已經拿起了一張黃表紙,朝著她的臉上就貼了下去。
黃紙被法血黏在臉上,兩副凌空飛來的人皮在半空明顯停頓了一下。
見這個方法有效,我一咬牙,又拿了一張黃紙蓋了上去。
眼看人皮的速度慢了下來,卻還在緩緩向這邊飄來,我拿起第三張黃紙,不禁有些遲疑起來。
在古代有一種殺人的方法,就是把草紙浸溼後一層層覆蓋在人的臉上,直到人不能呼吸,被活活憋死。
這種殺人的刑罰叫做‘加官進爵’,也叫‘貼加官’。
現在林彤的臉上滿是濃稠的法血,輕薄的黃紙一貼上去,立刻就被血水浸透,緊貼在她的臉上。
這情形就和‘貼加官’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一張兩張還能勉強呼吸,再繼續貼下去,很難說她會不會憋死。
眼看兩副人皮越來越靠近,想起靜海和尚的話,我還是硬著頭皮把第三張黃紙貼了上去。
黃紙被血水浸透,林彤的身子猛地向上一挺,嘴巴的位置被吸出個明顯的凹陷。
“你幹什麼?!”趙芳急著衝了過來,“你這樣會悶死她的!”
我一手攔著她,一手指了指已經停在半空的人皮,低聲說:
“再等等,等她暫時沒了呼吸,下降頭的人以為她死了,再把她救活,那樣她就不會有事了。”
嘴上這麼說,可看著林彤的胸口由劇烈起伏變得漸漸微弱下來,我心裡也是越來越沒底。
終於,漂浮在空中的人皮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先是變得如同虛影,接著越來越淡。
見虛影完全消失,我急忙一把將林彤臉上的黃紙扯了下來。
“彤彤!彤彤!”趙芳搖著林彤的身子,都快哭出來了。
我趴在林彤心口聽了聽,心就是一沉。
換了普通人還可能憋氣久一點,可林彤先前本來就受了刺激,又被注射了大劑量的鎮靜劑……她如果真就這樣死了,我還怎麼去見老教授?
當下我拼了命的替林彤做心臟復甦,一下又一下,也不管臉上的汗在額角匯聚,像下雨一樣往下淌。
“呃……”
林彤的身子猛一挺,跟著睜開了眼睛。
我長出了口氣,剛要擦汗,抬手間,心口猛然傳來一陣針扎一樣的刺痛。
“啊!”
我忍不住慘叫一聲,踉蹌著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趙奇急著過來扶我。
“別過來!”
我往後縮了縮,低下頭,用力扯開了胸襟。
“怎麼會這樣的?!”
看到我胸前的情形,趙奇和趙芳都大驚失色。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喃喃道,身子忍不住直打顫。
就在我心口的位置,竟然鼓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鼓包。
更加駭人的是,不光鼓起部位的面板變成了深黑色,而且鼓包下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拱動。
“芳姐,我這是在哪兒?”林彤總算是醒了過來,坐起身,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問。
趙芳幫她披上衣服,扶她從餐桌上下來,跟她說明了情況。
“降頭?我為什麼會中降頭?”林彤突然瞪大了眼睛,“難道飛鵬也是……”
“啊……”
刺痛感再次傳來,我忍不住又一聲慘叫,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別過來!”
我大聲對趙奇說,忍著劇痛勉強撐起身子,硬挪到牆邊靠在了牆上。
“是蠱……我中了蠱!”
我終於是想了起來,上次在蘇州替董亞茹解降的時候,唐豐收的蠱蟲出了異狀,蠱蟲互相蠶食,最後有一隻蠱蟲鑽進了我的身體裡。
在塗了季雅雲帶來的藥以後,除了胸口起了個硬幣大小不痛不癢的疙瘩,就沒再有其它感覺。
我都快把它給忘了。
現在想來,之前我對林彤和趙芳莫名的衝動,多半是身體裡的蠱毒在作怪。
“現在怎麼辦?”趙奇急了,“我送你去醫院!”
“沒用的。是活的,它在往我心臟裡鑽……”
我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隻多足的蟲子正在拼命往我的身體深處鑽去,每前進一點,蟲足和蟲身的剛毛就喇的我痛入骨髓。
感覺疼的魂不附體,我勉強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