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呼。
同一時間,我只覺後背的那個位置又傳來一股涼意。
隨著涼意的蔓延,我意識恍惚了一下,等到恢復清醒,睜開眼,卻看到司馬楠正在旁邊一臉驚惶的看著我。
而我死死抓著的,正是她的手。
我反應了一下,坐起身,發現我還在炕上。
瞎子在一旁呼呼大睡。
郭森大概是被司馬楠的叫聲驚醒了,正靠在炕角落裡有些疑惑的看著這邊。
剛才是做夢?
那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難道說,是那個死了的警察在給我託夢,想向我傳達某個訊息?
我回過神來,甩了甩頭,看了看錶,已經是夜裡兩點多了。
司馬楠忽然小聲說了句什麼。
我沒聽清,低聲問她說什麼。
“我想上廁所。”司馬楠稍微抬高了聲音。
我又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屋裡有夜壺,男人倒是能解決。
她一個女的別說能不能用夜壺了,就算能用,她也沒法當著四個大男人解決。
她倒是不笨,知道找我這個陰倌陪她去會比較安全。
她哪兒知道,我這個陰倌才被一個噩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下炕穿上鞋,見郭森直了直身子,我才想起來白天那個瘋女孩兒和棺材李的提醒。
別開門,村裡有鬼……
我一陣猶豫,不過很快就琢磨過味來了。
我和瞎子來這裡,除了找失蹤的警察,不就是來平事抓鬼的嘛,還怕見鬼?
不過我還是沒託大,拿過包,掏出毛隊先前給的槍別進腰裡,又把包背在身上。
朝郭森點了點頭,才示意司馬楠出去。
戒備著開啟門,沒發現有什麼。
我暗暗鬆了口氣,見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回頭從桌上拿過五寶傘,撐開了帶著司馬楠出了屋,來到院角的茅房外。
司馬楠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猶豫著不敢進去,我只好拿出一把竹刀交給她,才算是稍稍替她定了定心。
沒多會兒,茅房裡傳來噓噓的水聲。
我微微有些尷尬,打著傘朝前走了幾步。
不經意間一抬眼,隔著籬笆牆,就見院子外頭似乎有個人影站在那裡。
我不由得吸了口氣,本能的把手伸進了包裡,走上前,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人是誰。
當我看清那‘人’的模樣,渾身的汗毛頓時戧了起來。
這人穿著警服,半邊臉血糊糊的,半邊臉爛的露出了骨頭。
居然是那個被野豬咬死的警察!
難道說剛才真的是他在給我託夢?
我正驚疑不定,猛然間一隻手從後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嚇得一哆嗦,回過頭卻見司馬楠同樣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她手裡的竹刀,轉過頭再看院外,那個警察的鬼魂已經不見了。
我越發覺得狐疑,剛才的鬼壓床未必就是一場夢,本主就在附近,他可能真想告訴我什麼。
村子裡的活人,要麼說的話不可信,要麼不肯開口,想要弄清村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只能從死人身上找線索了。
我讓司馬楠先回屋,想了想,還是沒叫瞎子。
村子邪性,有他在也好照應著郭森等人。
我從包裡拿出手電,出了院子,左右照了照,朝著靠近鬼影出現的一方走去。
村子不大,也就三四十戶人家,白天都沒見什麼人,這會兒更是靜的除了沙沙的雨聲就沒別的聲音。
眼看就快到村尾了,也沒再見到那個警察,我不禁有些納悶起來。
他是死在山裡的,按理說活著的時候在山裡迷了路,死後也不可能走出來。
他怎麼就來到村子裡了?現在又去了哪兒?
正疑惑間,突然有個人影朝這邊跑了過來。
那人一邊跑一邊嘴裡還大聲喊著:
“要死了,都要死了!走不了,全都走不了……”
看清這人的模樣,我一下愣住了。
這人居然是白天見過兩次的麻桿老二!
麻桿老二死了,他自然不會是人。
可這老傢伙這是什麼毛病啊,沒見過誰死了以後變成鬼,還見天在村裡LUO奔的啊?
見他跑到跟前,似乎和白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