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瞎子。
瞎子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天,說:
“看樣子又要下雨了,早去早回吧。”
說完,朝我手裡的油紙傘看了一眼。
我直接把傘遞給了他,又下意識的朝包青山看了一眼。
……
進山的路上,包青山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我:“你真是陰倌?”
我笑笑,沒說話。
包青山嘴角抽搐了一下,轉向隨行的毛隊長,剛要說什麼,瞎子一把掐住他的後脖子,笑著說:
“走吧,說那麼多幹什麼啊?你一定會帶我們去我們想去的地方的,對不對?”
包青山看看他,又看看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我,看著滿臉帶笑的瞎子,卻感覺他和以前似乎有點不大一樣了……
又往前走了一陣,司馬楠忽然向毛隊長問道:
“據我所知,我們要去的村子,至少在七年前……有將近一半的家庭都參與買賣人口,你們警察一直都沒管過嗎?”
“知道的、能救的,都救了。”毛隊長沉聲說,“有些不知道,有些……晚了。”
“什麼叫晚了?”司馬楠猛然回過頭質問道。
毛隊窒了窒,沒有說話,只是悶著頭往前走。
我沒怎麼在意兩人的對話,只是不時的看向瞎子。
瞎子似乎也留意到我在看他,笑了笑說:
“目前為止,我還沒發現什麼狀況。我有種感覺,這趟我來,好像是多餘的!”
我說:“我怎麼覺得你不會說人話了啊?”
“咱倆誰不會說人話?”瞎子白了我一眼。
“你!”
“放屁!咱倆誰不是人?”
瞎子回過頭瞪我,眼中竟滿是厲色,“你就作死吧你!”
我一窒,就想懟回去,可還是搖了搖頭,把到嘴邊的話嚥了。
事實是,我和這貨有段時間沒見,有太多的疑問想要找他解答了。
就譬如鬼樓,還有那十二張照片,這些似乎都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可這貨……這段時間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居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轉性了。
居然也跟我玩兒神秘……
“你有沒有聞見臭味?”瞎子忽然停下了腳步,轉向我問道。
我點點頭,聳了聳鼻子,朝著一旁走去。
撥開半人高的草叢,惡臭味更加清晰的傳來。
“是屍臭。”郭森疾步跟了過來。
我低聲說:“不光是屍臭,還有別的味道,好像是……”
一句話沒說完,郭森已經扒開了前方的茅草。
看到草溝裡的情形,我頓時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大叫:“小心!”
草溝中,一隻渾圓龐大的野物聽到動靜,猛然轉過身,血紅的眼睛直接對正了我。
下一秒鐘,就像是小型坦克般,呲著獠牙朝我直衝了過來。
“砰!砰!”
隨著兩聲槍響,那東西翻倒在地。
郭森把還在冒煙的槍口抖了抖,朝我使勁擠了擠眼。
“什麼情況?”毛隊長跑過來問。
“是野豬。”我低聲說了一句。
“呼……”毛隊長長出了口氣。
但是,這口氣僅僅只吐出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豬嘴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我和郭森對視一眼,反手從腰後掏出槍,上了膛,亦步亦趨的往草溝深處走去。
三個人,三把槍,撥開最深處的茅草。
“啊……”
毛隊長猛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
郭森第一個反應過來,劈手奪下他手裡的槍,用另一條手臂緊緊箍住了他的脖子。
“怎麼回事兒?”瞎子等人都趕了過來。
“啊!”司馬楠尖叫一聲,後退兩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草溝裡,一具穿著制服的屍體扭曲的歪在那裡。
從頎長的身形判斷,死屍應該還很年輕。
但是屍體的半邊臉已經被啃的血肉模糊,另外半邊臉也被汙血浸染,以至於我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
“是小湯,他……他去年剛畢業……”毛隊長失神的喃喃道。
我和郭森、瞎子相互對視,彼此的臉色都已經無法形容。
“呵呵,山變了,變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