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婆一直都沒走。”瞎子小聲對我說。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這老鼠婆子果然沒那麼輕易放過桑嵐。
不過,她在這個時候現身,未嘗沒給我們帶來一分驚喜。
胡黃白柳灰五大仙家中,灰家極少出馬,可一旦其他仙家有難,掌堂的仙家多半會請灰家出馬。
因為論起打洞脫逃,灰家認第二,就沒誰敢認第一。
被上身的桑嵐微微低著頭,正對著那面牆。
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不大會兒,牆面竟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音。
仔細一聽,聲音是從牆壁裡邊,從上方傳出來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大型齧齒類動物在啃咬堅硬的物品,聲音入耳,讓人腦子發緊,心肝一陣陣發顫。
不到一根菸的工夫,就聽“轟”一聲,牆面竟向上升起,露出一個足夠兩人並肩進去的門戶。
“裡邊居然有燈光!”孫祿愕然道。
“快進去!”桑嵐急切的說道,嘶啞的嗓音確定是老鼠婆無疑。
我顧不上多想,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快步走進了暗門。
剛要回頭,就聽身後傳來轟隆一聲,接著就是幾下同時倒抽冷氣的聲音。
轉過身看清楚狀況,我也是頭皮一緊。
那沉重的石門竟然又已經落了下來,最後一個進來的孫屠子,後腦勺幾乎就貼著牆面。
即便是孫屠子膽大,臉也嚇白了,冷汗跟下雨似的順著腦門子往下淌。
“糟糕,機括壞掉了,生門變死門,我們該怎麼出去?”靜海有點慌了。
我和瞎子面面相覷,心裡也都拔涼拔涼的。
古代人設定的機關不可謂不巧妙,但原理卻通常都很簡單粗暴。
一旦機關損害,這麼沉重的石門幾乎是不可能憑我們幾個就能開啟的。
孫祿總算是緩過來些,抹了把冷汗說:
“既然進來了,就先別想著出去了,先辦正事再說。”
我點點頭,回過頭仔細觀察環境。
這是一條長度大約十多米的通道,要說有什麼詭異,那就是兩邊的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嵌著一盞石質的油燈。此刻,所有油燈竟都是被點亮了的。
“難道這些燈一直都是亮著的?”桑嵐拉了拉我的袖子問道。
她的聲音和容貌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顯然,老鼠婆又已經‘走了’。
靜海吸了吸鼻子,臊眉耷眼的說:這是長明燈,用的不是普通的燈油,而是人魚膏。只要一點點,就能燃燒很長時間。燈芯里加了料,只要空氣流通,就會自動點亮。
我衝瞎子和孫祿使了個眼色,當先朝前走去。
沿著通道走到頭,竟又是一座階梯,只不過這階梯卻是向下的。
瞎子低聲說:“沒錯了,這根本不是什麼妃子墓,正主在下面。”
“你想到這是什麼格局了?”我問。
瞎子點點頭:“這種格局我只聽師父提到過一次,沒親眼見過。上下兩層,正主的墓室深入水下地脈;上面同樣應該有棺槨,不過那並不是安葬的陵寢,而是鎮局造勢的陪葬。”
“還記不記得毒鳳擔陽局?”瞎子忽然問我。
我說當然記得。
瞎子說:這裡的格局叫做蛟龍附鳳,是和毒鳳擔陽類似的邪局,卻又比毒鳳擔陽宏大的多。
同樣是藉助女人來造勢,毒鳳擔陽為的是家族福廕,而蛟龍附鳳則是以沾染過皇帝龍氣的女人來鎮局,目的是要將龍氣引到做局的人身上。
這蛟龍附鳳的局勢,多半是當時哪個妄想當皇帝的皇親國戚設的,目的是為了謀奪帝位。
“你該不會是說,這裡真正的墓主是那個皇親國戚吧?人都死了,還怎麼當皇帝?”孫祿不解的問。
瞎子搖了搖頭:“下面葬的應該不是什麼皇親國戚,而是幫助那位野心家打造這邪局的風水師,又或者是陰陽方士。”
瞎子說:‘蛟龍附鳳’並不是單一的將龍氣引到想要當皇帝的人身上,而是分攤給一龍一蛟。
龍自然是指想當皇帝的人;而蛟是指想要透過邪門陣局,藉助龍氣修煉得道的方士。
當初瞎子聽師父說到蛟龍附鳳的時候,只覺得荒誕不經。
想當皇帝的人多了,可沒有帝王心計,單是耍弄這些不上臺面的手段,又怎麼能成功?
更何況陰陽方士想要藉此局得道,是要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把自己葬在這墓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