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孫祿小聲問我。
“我也想有人告訴我答案……”
我喃喃說了一句,看著座位上的男人,大腦完全陷入了混沌。
手裡的紙條,分明是從男人面前的本子上撕下來的,紙條是徐榮華寫的,卻是從季雅雲身上掉下來的。
更讓我極度迷茫的是,娟子出事的這一年,正好是我出生的這一年。
我以為那只是巧合,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巧合那麼簡單。
徐家有後……這紙條到底是要給誰的……
“本子上寫的是什麼?”季雅雲忽然小聲說了一句。
我怔了怔,回過神來,就見徐榮華的那個牛皮本子上寫滿了潦草的字跡,中間似乎還穿插著一些圖形符號。
我下意識的上前了一步,想要看清具體的內容,可腳步剛一落實,男人的身影就漸漸淡化,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紙條呢?”孫祿問。
我這才發現,原本拿在手裡的紙條竟也沒了。
“禍禍……”
“徐禍,你沒事吧?”
孫祿和季雅雲同時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沒事,繼續。”
想起牛大方說的‘兵’,我再次叮囑兩人小心。
但是這次三人只往前走了幾步,季雅雲就猛地停住了腳步,以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警惕目光看著前方的過道。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也不由得渾身一激靈。
一眼看去,下一節車廂也是空蕩蕩的,可仔細看,兩節車廂相連的所在,隱隱約約給人一種恍惚不清的感覺。就像是有一堵氣蘊組成的無形幕牆將兩節車廂分隔開似的。
“那後邊好像有東西。”孫祿小聲說。
“小心點。”我又從包裡拿出一把竹刀扣在手上。
話音未落,季雅雲突然咬了咬嘴唇,快步朝前走去。
我手裡扣著竹刀,沒法第一時間拉住她,只好急忙跟上。
穿過車廂連線處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周遭的溫度似乎在瞬間下降了許多。
然而就在邁入這節車廂的第一時間,我就看到先前的那個怪人正帶著三個白臉小鬼快步走進了另一端的車廂,並且瞬間消失了身影。
“把孩子還給我!”
季雅雲猛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像瘋了一樣向前衝去。
“別衝動!”我急忙從後邊抱住了她的腰。
季雅雲被我抱住後,情緒似乎有所緩和,但整個身子仍在劇烈的顫抖,臉上的表情更是詭異到了難以言明的程度。
她仍是原來的樣子,但我卻依稀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是娟子!
季雅雲不可能會薩滿巫咒,更加不可能認識牛大方。
我不禁又想起她和娟子接觸的一瞬間,娟子消失的情形。
娟子沒有消失,而是附在了季雅雲身上!
想到這一點,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娟子這都出事二十多年了,怎麼還會附身到季雅雲的身上?
“噓噓……禍禍,你們倆沒發現,這裡還有別人嗎?”孫屠子小聲說道。
聽他聲音古怪,我先是愣了愣,等到目光一斜,看清兩邊的情形,頓時就驚呆了。
這節車廂並不是空的,非但不是空的,而且還十分的擁擠。
每一張平常能容下三人的座位上,都坐著四個人。
這些人並非普通的乘客,而是隻有在電影裡才能見到的那種戴著斗笠式官兵帽,腰裡挎著腰刀的清兵!
這些清兵四人一組,全都低著頭,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所有兵丁就像是死人一樣毫無生氣,我剛才又一門心思放在季雅雲身上,竟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
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雖然這些官兵神情麻木,但此刻所有人的眼睛卻都斜向這邊。
他們居然能看得見我們!
孫屠子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其中一個清兵腰間的佩刀,又看看我給他的竹刀,表情有些糾結:
“傢伙不是一個等級……對砍能砍得過人家嗎?”
感覺到懷中的季雅雲又開始奮力掙扎,再看那些清兵的目光,我猛然反應過來。
“他們看的不是咱倆,是季雅雲!”我勉強嚥了口唾沫,“我們當時不在車上……他們看的是娟子!”
孫祿這會兒也大概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