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催孫祿開車,他卻看著我發愣。
我忍不住皺眉,剛要開口,他卻忽然指了指我懷裡的肉鬆。
我怔了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狗找人靠的是聞氣味,開車的話狗鼻子就派不上用場了。
我不禁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提議開車的老何,這老傢伙淨跟著裹亂了。
我忙不迭開啟車門,把肉鬆放了出去,可是這土狗有前勁沒後勁,剛才還跑的歡實,現在卻原地轉悠了兩圈,回過頭看了看我,只“嗚嗚”叫了兩聲便垂下尾巴,沒有動地方的意思了。
老何嘆了口氣,說這就是條普通的土狗,想來它也只是聞到些氣味才會追出街口,想要靠它找到徐潔是不大可能的。
“現在怎麼辦?”我重重的靠進座椅,無力的問。
“我也沒辦法。”老何苦著臉說。
“你……”我差點沒給他一拳。
老何的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露出一絲驚恐的表情,“老天,她可別是去了那兒!”
“哪兒?!”我終於忍不住,重重的在駕駛臺上砸了一拳。
老何沉著臉看了我一眼,伸手開啟了車門:“大寶,你跟我去拿點東西。”
要不是孫屠子拉著,我真會忍不住衝下去給這老頭來個絆子把他撂地上,然後再狠狠給他幾腳。
這些所謂的能人高人都他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能耐怎麼樣不知道,裝神弄鬼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竇大寶跟著老何走進了小街,大約過了十分鐘,兩人再出來的時候,竇大寶懷裡抱著個老舊的帆布旅行袋,而老何肩上則挎了個現在很少見的褡褳。
我強忍著沒有張嘴去問,沒想到老何上車後卻對我說:“你下車。”
“你他媽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到底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老何也不動怒,只是面沉似水的重複了兩個字:“下車!”
“你……”
“沒時間了!你不想她魂飛湮滅就下車!”
“禍禍,先下車。”孫祿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說,竇大寶也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瞪了老何一眼,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天空開始飄落細雨,我愣愣的站在街口,冰涼的雨絲打在臉上,我突然有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悲涼。
“嗚嗚……”
肉鬆蹭了蹭我的褲腿,抬頭看著我,狗眼裡似乎也透著憋屈。
“媽的!”我終於是憋不住胸口的那股氣,咬著牙罵了一句,朝著車開走的方向跑去。
‘11路’哪能追上汽車,我只是純粹的想要發洩壓抑的情緒。
正當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掏出來一看,是孫屠子發來的一條微信,點開了,是一段長達兩分鐘的錄音。
我連忙按下播放,就聽裡面傳來孫屠子的聲音:
“老爺子,你不說去哪兒,我怎麼開?”
“照直開。”老何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深沉。
緊接著,是竇大寶的聲音:“老頭兒,你那布袋裡又是八卦鏡又是桃木劍的,你到底想幹嘛?”
“你該不會想殺徐潔吧?”孫祿有些驚恐的問。
短暫的沉默過後,老何緩緩說道:“如果那孩子真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我也只能……唉……”
孫祿:“前面路口往哪邊轉?要是再直走就快出北城了。”
老何:“直走!”
“你就不能明說去哪兒嗎?你還怕我當著你的面給禍禍打電話怎麼地?”孫祿有些不耐煩道。
又是片刻的沉默後,老何終於說出了要去的地方……
“老何要殺徐潔……”我頭嗡一下就懵了。
想到老何那個鼓鼓囊囊的褡褳和竇大寶抱著的帆布袋,我驀地回過神來,抬眼見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開來,猛地一個箭步攔了上去。
……
車停在一棟建築的大門外,我抽出錢包裡所有的現金遞給司機。
“不用了,不用了,誰還沒個著急的時候,何況是生孩子這樣的大事。我就是快讓你給嚇死了……”
我衝司機抱歉的笑笑,還是把錢丟在了副駕駛座上,拉開中門走了下去。
麵包車開走的時候隱約就聽見司機說:“神經病,沒見過老婆生孩子還帶條狗來的。”
看著大門口‘婦幼保健院’幾個大字,我拿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