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按照老陳給的地址,來到了城西護城河畔。
停好車,我和竇大寶就坐在車裡對著發懵。
好半天竇大寶才氣哼哼的說:
“那資訊絕對是特麼段四毛給你發的,我看她就是想整你!”
我擰了擰脖子,吁了口氣說:“先下去看看。”
真不怪竇大寶生氣,換了哪個想租房的,看到周邊的情形都會不舒服。
平古縣我先前就因為季雅雲的事來過,這就是個小縣城。
我們跟著導航來的這地方,就是城邊的護城河。
這裡根本不存在什麼城鄉結合處,一邊是沿河的一條小街。順著一座老石橋過了河,對面就是一座墓園,再往前就是荒郊野地了。
因為平古崗是典型的崗子地形,站在河這邊,不用刻意抬頭,就能看見墓園裡聳立的一座座墓碑!
事實是所謂的城河街就是一條極短、極破的小街。
除了靠著石橋的這頭有兩家賣花圈香燭的鋪子,就只是一排老舊的兩層樓,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大白天的也不見什麼人影。
但凡有點忌諱的人,誰會願意住在這兒?
見竇大寶兀自惱火,我打趣說,可能是老段怕我孤單,所以才刻意替我選了這麼個住所。
竇大寶甕聲甕氣的說:“你就不該過來!在家住的好好的,咱哥倆還能做個伴,你過來幹啥啊?”
說著抬手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沿著河邊往裡走了沒多遠,就都覺得不大對頭。
“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竇大寶抬手指著旁邊一棟舊房子,“這裡都是雙號。”
我看了一眼門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十四號……
國內沿街的門牌基本上都是一個排列模式,那就是一面街的房子是單,一面是雙。
這邊僅有的一排房子,明顯是按雙數標註的,怎麼會有三十一號?
要按照正常的邏輯,如果有三十一號,那就應該在……
我朝對岸看了一眼,看到林立的墓碑,忍不住一哆嗦。
難道真是段佳音知道了瞎子找過她老爹,故意報復我,想要整我?
“你們站在我家門口乾什麼?”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和竇大寶都被嚇了一跳,左右看看,卻不見有人。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露著古怪。
只聽見聲音,看不到人,難道是見鬼了?
可別說現在是正晌午了,就算有鬼,我和他也不會看不見啊!
“你們是幹什麼的?”那個聲音再次傳來,顯得很狂躁。
這次我仔細分辨了一下,順著聲音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本能的拉著竇大寶倒退了兩步。
這哪是什麼鬼啊,聲音根本是從十四號的一扇窗戶裡傳出來的。
窗戶上釘著老式的綠色窗紗,上面沾滿了灰,就在這窗紗後邊,一雙怒氣衝衝的眼睛正瞪視著我們。
從聲音分辨,那應該是住在這裡的一個老人,看到我和竇大寶站在他家門口對著他家指指點點,所以才出言質問。
虛驚一場,我忙道歉說,我們是來租房子的。
邊說邊拿出手機,撥打老陳的號碼。
出乎意料的,電話一撥出去,十四號的窗戶裡竟傳來了手機鈴聲。
電話沒有人接,十四號的房門卻開啟了。
一個老人探出頭,擰著眉毛看了看我和竇大寶,“是你們要租房?不是說一個人住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老頭就是房東老陳!
我說:“大爺,是我打電話給您的,我一個人住,我朋友是來送我的。”
“哦,那你等等。”老陳說了一句,關上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再次開啟,他才拎著一串鑰匙走了出來。
看清老陳的全貌,我不禁一愣。
這老頭看年紀得有六十開外了,體型卻十分的高大。
單是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背不馱,腰不彎,再加上那張雖然滿布溝壑卻頗具立體感的臉,竟顯得有些威猛。
老陳讓我們跟他走,邊走邊自顧自的說,讓我以後喊他陳伯就行了。
陳伯……
雖然沒有不尊重老人的意思,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到了一種男人特有的生理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