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瞎子對視了一眼,一起小心的探出頭往上看。
藉著手電的亮光,就見軟梯是從斜上方的一個石洞內垂下來的。
看情形,那應該就是琉璃花為自己留的出口了。
等冰塊又掉落一陣,我對瞎子等人說:
“隔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這梯子還結不結實,我先上去探探路。”
瞎子看了我一會兒,緩緩的說:
“段乘風說了,這趟你是我們的命星,你如果回不去,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探出頭往上看了看,把手錶裝進包裡,沿著軟梯爬了出去。
我並不相信‘命星’一說,那多半是瞎子擔心我自暴自棄杜撰出來的。
可他們仨陪著我出生入死到了這個份上,我無論如何都要剋制情緒,把私人感情放在兄弟情義之後了。
沿著軟梯爬進洞內,找到軟梯的固定點,確認了堅固程度,我招呼瞎子他們上來。
潘穎不改好奇本色,爬上來後,一路沿著溼滑的石洞走,一路問這問那。
瞎子一一給她解答,最後說:
鬍子的成分很複雜。能夠獨霸一方的鬍子都是有些來歷和手段的。從這些機關和炸藥的埋藏佈設看來,葉金貴在成為老鱉山的二當家前,很可能當過兵,所以才會爆破的如此精準。至於真相如何,那真是沒有答案了。
我心緒紛亂,努力想撇開絕望,於是就強迫自己想了一陣,然後提出了一些看法:
葉金貴不是獨自一個人離開這裡的,以琉璃花對鬍匪的仇恨,絕不會隨意放過任何一個。跟著葉金貴離開這裡的二十多號鬼鬍子,在生前應該就已經因為某種原因成為了琉璃花的死忠。造出這樣的地下工程,他們或許也都功不可沒,所以才會被琉璃花‘饒恕’。
瞎子他們對我的說法都表示認同,但我們不約而同的避開了一個話題。
那就是,琉璃花是怎麼能夠在短時間內拉攏那些鬍匪的。
迎門梁的狠辣或許只是一方面,但不足以讓野性難馴的鬍匪背叛大櫃白夜叉。
細想起來,一個女人想要在土匪窩裡有一席之地,自己的身體也許才是最大的本錢……
“我的個老天!”
走在最前面的瞎子忽然倒吸了口冷氣。
我和竇大寶、潘穎抬頭一看,也都忍不住低呼了出來。
被炸出的石洞應該是事先經過一定開鑿的,是斜向上的。
此刻瞎子打著手電,電光照射前方,竟是一片如魔幻般迷離炫目的流光溢彩。
四人摒著氣跑到跟前,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是震撼無語。
石洞已經到了盡頭。
取而代之的,是粗糙到不能再粗糙的石頭階梯。
延續的通道與其說是路,不如說是被某種力量硬生生分離出來的縫隙。
那種力量應該就是剛才的爆炸。
而縫隙的一側是石壁,另一側則在經過一個巨大溼漉的空蕩空間後,出現的深厚冰層。
瞎子的猜想是對的。
出口應該就在一個水潭下面,出口被預埋的炸藥炸開,潭下的水灌入地下大殿,便只留下了上方被嚴寒冰凍的冰層。
在強烈的震動波及下,冰層和石壁更加容易分離,所以才會裂開,顯露出百年前佈下的出路。
手電的光束照射在冰上,折射出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
竇大寶忍不住感慨的說,他沒有見過極光,但是敢擔保這種折射出的光彩絕對比極光更美。
主要是……旁人或許能見到極光,卻可能永遠看不到我們當下看到的奇景。
自從上了石梯,瞎子就和我肩並肩寸步不離。
我也開始沉默。
內心的掙扎到了極限。
徐潔的手錶肯定是被從上面衝下去的,她人呢?
琉璃花說她在冰裡,會不會因為爆炸,她……
“啊!!!”
潘穎忽然尖叫起來。
“汪汪……汪汪汪……”
與此同時,肉鬆也狂吠起來。
“你們幹嘛?”瞎子捂著耳朵回過頭惱火的問道。
這種環境下女人的尖叫和狗吠被放大了何止十倍,實在太刺耳了。
然而我卻連捂耳朵的力氣都沒有了。
轉眼間,我立時就知道潘穎和肉鬆為什麼會突然反應異常了。
那是因為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