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幹嘛?快去把我小姨找回來!”桑嵐急得飆淚,往後甩了甩散落到前額的頭髮。
這本來是個習慣性的小動作,可我看在眼裡,卻猛然間想到是哪裡不對了。
因為我被泥娃娃的怪笑耽擱了一下,比她晚一步追出來。我出來的時候,大雨驟停,也就是說,她追出去的時候,應該還在下雨。
為什麼她的頭髮、衣服一點都沒淋溼?
還有季雅雲。
雖然雙方一直隔著一段距離,但是從背影輪廓上卻能看得出來,她好像也沒被淋溼。而且在她消失前,雨後的夜風吹過,她的髮絲還被風吹的飄逸飛揚起來……
儘管發現了這個異狀,可結果卻只是令我更加混亂。
我又仔細看了看桑嵐,一咬牙,決定不管怎麼,先弄清墓碑為什麼會發光。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墓碑正前方的時候,忽然間“撲稜稜”一陣輕響,鬼鴞從夜幕中飛了下來,落在了我肩膀上。
黑暗中,它那對眼睛更是像綠寶石一樣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怎麼會這樣?”桑嵐忽然顫聲低呼。
我一怔,把目光從鬼鴞轉向她,卻見她正滿眼驚恐的看著一個方向。
順著她的目光轉頭一看,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先發光的墓碑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道拱形的石門!
石門內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正散發著先前那種暗紅色的光!
桑嵐抹了把眼睛,問我:
“怎麼會有個門的?小姨會不會進去了?”
我想了想,把身上唯一的竹刀塞到她手裡,低聲說:
“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狀況,可既然她是在這裡消失的,那我們就只能進去找她了。”
我說的是大實話。
我就想不明白,在看過鬼靈術後,我對‘另一個世界’的認知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半吊子了。
可是一個桑嵐,一個季雅雲,發生在這娘倆身上的狀況我似乎永遠都弄不清楚,甚至連想象都想象不到是怎麼個情況。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女人就像是上天註定跟我綁在一起了似的,要麼是出了狀況找到我,要麼就是因為我出狀況……
進了石門,桑嵐和我貼的更加緊,身子卻不像剛才那麼哆嗦不停了。
我提起十二分的戒備,拉著她亦步亦趨的向前走。
鬼鴞則一直停在我肩膀上,時不時的側過頭看我一眼。
隨著距離拉近,兩人已經看清楚紅色光芒的來源。
通道盡頭的一側,赫然又是一道石門,紅光就是從門裡透出來的。
“咳……”
就在我們快要走到石門邊的時候,忽然,門裡竟傳來一下輕咳。
咳聲雖然輕,可我和桑嵐一路走來,幾乎都大氣都不敢喘,冷不丁聽見聲響,同時都是猛一哆嗦。
緊張過後,我反倒很快鎮定下來。
咳聲不是季雅雲,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可既然這裡有人,那季雅雲多半也在這裡。
我朝桑嵐使了個眼色,把她拉到身後,緩步走到石門邊,小心翼翼的探頭往裡看去。
只一眼,我就覺得心猛一抽搐,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同時心裡的疑惑在剎那間全然被憤怒取代。
門內是一間石室,一道道分不出顏色的布幡從石室頂部垂落,幾乎拖到地面。
每一道布幡上或是畫著巨型符籙,或是寫著古怪潦草的文字。符我不認識,那字跡我只覺得有些眼熟,卻認不出那是什麼字。
透過布幡之間的縫隙,正中竟是一座法臺,法臺的兩邊各點了兩盞燈,燈罩卻是紅顏色的。
我們看到的紅光,就是燈火透過燈罩發出的。
法臺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對著門口,似乎在法臺上佈置著什麼。
男人不著寸縷,赤```裸的身體畫滿了和布幡上相似的符籙,單看背影,就讓人覺得詭異森然。
讓我憤怒的原因是,我看到了季雅雲。
季雅雲確實是來了這裡,但她沒有在男人身邊,而是正躺在法臺前的一張石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光了,就那麼一絲不掛的平躺在石床上,兩眼緊閉,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原本以為是我塑造陰形,害季雅雲出了狀況。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