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低著頭不說話。
“把手給我!”野郎中忽然抬高了聲音。
我抬眼看向他。
他把左手攤在我面前,又說了一句:“把手給我,我幫你看看。”
我猶豫了一下,把右手伸了過去。
野郎中一把抓住我的手,用他右手短了一截的食指蘸了點唾沫,在我手心裡快速的畫著什麼。動作神態就和在蓮塘鎮抓鬼鯰時一模一樣。
“嘶……”
野郎中突然嘴角一抽,吸了口氣,接著竟然把食指抵在了牙關上。
我頭皮一麻,他該不會又想咬手指頭吧?
還好,他只是咬破了指尖,用血在我手心裡畫了幾筆。
我仔細看了看,那絕不像是符籙,橫一道豎一道,實在沒什麼規律。
野郎中放開我的手,微微點著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老先生,您看出什麼了?”我忍不住問。
野郎中皺了皺眉,說:
“照我說,你姐姐的事還在其次,你才真是遭了大劫了。”
“我?”
“對。”野郎中眼中精光一閃,說:“即便你姐姐是被紅鞋鬼纏身,那總會查清緣由。而你,卻是被邪道妖人給算計了!人心可怖,比起鬼纏身,要可怕多了。”
我身子一震,忙說請老先生指點迷津。
野郎中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
“你身上比尋常人多了一塊骨頭,多了一塊陰骨!”
“什麼?!”瞎子的反應居然比我還要強烈。
我看了他一眼,正想問野郎中什麼是陰骨。
野郎中卻起身說:
“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們走。”
說完,竟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偏房。
老驢也喝得滿臉通紅,站起身,卻拿起兩人的酒碗,提起酒桶,晃晃悠悠的跟了過去。
他走到門口,回過頭指了指另一邊的房門,含混的說:
“你倆就睡那屋吧。”
倆人一進屋,瞎子就拉著我進了另一邊的偏房,轉身把門關上了。
我這會兒酒也驚醒了不少,問他到底發現了什麼。
瞎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撓著頭問我:“你真有陰骨?”
“我哪兒知道?”我皺著眉頭說。
我連陰骨是什麼都不知道,哪知道我身上有沒有陰骨。
可剛說完,我猛然間就愣了。
不知道怎麼的,我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老何的那個扳指。
那扳指像是某種動物的骨頭做的,關鍵是我把扳指戴在手上,只是一眨巴眼的工夫,扳指就消失了……
難道那扳指就是所謂的陰骨?
我問瞎子,陰骨到底是什麼。
瞎子說:人的骨頭有正、反、倒、邪、怪、凡、妖、賤、淫等等區分。正所謂相由心生,命由骨現;一個人命格如何,和先天骨相是分不開的。但無論是什麼骨相,那還都是人骨,陰骨卻是不屬於人的。
我讓他說重點。
瞎子瞪著眼說:陰骨就是死人骨頭!
我說你這不是扯蛋嘛,我專業是幹嘛的?死人骨頭我見多了,既然是死人骨頭,怎麼能長到活人身上。
瞎子連連搖頭,說他對陰骨的瞭解也不詳盡,索性不再跟我解釋,等以後有機會遇到內行人士再問個清楚。
他忽然又瞪著我說:
“我雖然不知道陰骨的具體來歷,卻知道陰骨的作用。”
“有什麼用?”
“幹我們風水行當的,最主要的就是幫人看陰陽地勢,活人居住的宅子容易看,因為風有風勢,水有水蘊,那都在明處;可要是想把陰宅風水看的分毫不差,就不光要看風水地勢,還得看陰勢的走向。
我說這些你可能不明白,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只告訴你,在風水行當裡,有些風水師功力不夠,就用邪門方法弄這麼一塊陰骨種在自己身上。
這樣一來,一旦陰勢不能確定,就可以憑藉陰骨去到陰間,親眼去觀瞧那裡的氣勢。也就是說,有了陰骨,就等於是腳踏陰陽兩界!”
瞎子一口氣說完,朝著我點了點頭,“我好像知道你昨天晚上為什麼能找到季雅雲了。她是被人陷害進了陰宅,你能找到她,應該就是憑藉陰骨。”
想到昨晚的經歷,我嘬了嘬牙,說:
“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