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著了魔一樣,慌亂的放下背上那人,一把扯掉了那人身上的雨衣。
看清那人的模樣,我和瞎子同時倒吸冷氣。
那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個泥胎!
泥胎和真人一般大小,卻是一副瞠目獠牙的鬼臉!
仔細看,依稀就和剛才我肩上的鬼臉有七分相似!
我下意識的點著頭,漸漸覺得有些明白過來。
野郎中忽然嘆了口氣,“唉,老兄弟,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不光又替我選了一處宅子,還不辭勞苦的把我的金身送來,我倒是又欠下你一個人情了。”
嘴上這麼說,他的口氣卻是漸漸冰冷起來。
老驢愣怔了半晌,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了一嘴煙燻黃牙。
“你笑什麼?”野郎中淡淡的問。
老驢的笑聲戛然而止,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猛然抬起手,把一樣東西對準了他。
我和瞎子都大吃一驚,那居然是一把錚亮的手``槍!
“砰!”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老驢已經扣動了扳機。
子彈夾著火光穿透野郎中的前額,消失在了黑暗中。
槍聲像是一個訊號。
槍聲響起的同時,綠燈籠的映照下,周圍的景物竟全然起了變化。
竟由先前的荒草野林,變成了一座氣勢磅礴的大宅院!
雨停了……
“師父!”
“師父!”
“師父!”……
五個頭頂豎著小辮的小孩兒從正中的大屋裡飛跑出來,圍著野郎中嘰嘰喳喳的喊著。
野郎中笑著在五個小傢伙頭頂挨個扇了一小巴掌,假裝沉下臉說:
“你們幾個小傢伙,我一不在你們就造反了。居然聽他的話想要害人?下次再這麼黑白不分,可要打屁股了!”
見半空的五寶傘消失不見,我才反應過來。這五個小孩兒,就是五寶傘裡的五個小鬼!
聽野郎中話裡的意思,昨晚五鬼作妖,竟然是受老驢的指使!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老驢有些癲狂的吼問著,腳步踉蹌的原地轉了個圈,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野郎中低聲對五個小鬼說了句什麼。
五個小鬼立刻圍成一圈,在院子裡拍著巴掌唱了起來:
“三層板子一層天,撥開烏雲見青天,南來的魂,北來的鬼,砸著板子抱他的腿,青葫蘆溼啊黃葫蘆幹,散盡岐黃搶天干……”
唱喏聲中,宅院的四角竟現出四個人影,由虛變實,轉眼間便來到了跟前。
看到其中一人的模樣,我心裡更加明白過來。
這人十分的年輕,走起路來腰桿挺的筆直,赫然就是昨天從牛角村把我們送來這裡的那個姓馮的民警。
另外三人,一個文質彬彬,另外兩個是農民工的打扮。
“水利工程師,兩個施工的工人……”我喃喃說著看向瞎子。
瞎子癟著嘴點了點頭。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其中一個年老的民工,竟然和老驢有八分相像。
準確的說,是和先前的老驢相像。
“哥?!”老驢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民工,像是看到了極恐怖的情形,渾身哆嗦著連連後退,手裡的槍也落在了地上。
老民工看了他片刻,發出一聲長嘆,轉身走到野郎中面前抱了抱拳,“老哥,你終於也來了。”
“來了。”野郎中笑著衝他拱拱手,轉過身指了指四個院角,笑眯眯的問我:“四個方位都記住了嗎?”
我看了看那四個人,雖然不怎麼明白他的意思,可還是點了點頭,“記住了。”
我想起一件事,忍不住上前一步問:“老先生,當初修建水牛槽水庫的時候,死了三個,失蹤了兩個,現在……”
我指了指那個叫馮定遠的民警,“還有一個呢?”
野郎中淡淡一笑,指了指老民工,“他是老驢,真名叫江林。”
然後又指了指另一個老驢,“江和,老驢的弟弟!”
我渾身劇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馮定遠,腦海中又浮現起昨天來牛眼溝時路上的場景……
“……後來我們江所長說,要不請野郎中來看看……”
野郎中朝我抱了抱拳,指了指那四個人說:“還請小道友幫個忙,幫我送他們一程吧。”
我點了點頭,剛要拿符籙,空中的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