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我笑笑:
“你回來就好了,走,找家館子吃飯去,我餓的都不行了……”
見他眼圈發黑,臉頰都有點塌了,我也顧不上多問,趕忙發著車,找到一家通宵營業的小排檔。
高戰一下車就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排檔前,二話不說從攤兒上抓起半拉滷豬頭肉就往嘴裡塞。
排檔老闆以為碰上了神經病,差點沒報警。
直到把半邊豬頭肉狼吞虎嚥的吃進肚,高戰才恢復了幾分生氣。
他咬開一瓶啤酒,跟我和竇大寶碰了碰,一口氣喝下半瓶,這才放下酒瓶瞪著倆硬幣眼問我:
“你這幾天在哪兒呢?你要是也在鬼樓裡……我看不見你,你也看不見我啊?”
我乾笑兩聲,說我壓根也沒在鬼樓裡。
我讓高戰說說他這幾天是怎麼回事。
果然,就和我想的一樣,那天從鬼樓回去,當晚我昏迷不醒,高戰一下就想到了趙奇的事。
他以為我昏迷不醒是因為在鬼樓出了狀況,但這種事他也沒法跟上面彙報,想來想去就向局裡請了假,決定去鬼樓裡找我,沒想到結果這一進鬼樓,竟再也出不來了。
高戰說:“我當時見到上次那個看門老頭,直接亮明身份,說要搜樓,那老頭也沒攔著。我問他要房間鑰匙,他說沒有,還嘀嘀咕咕說有沒有鑰匙都一樣。
我心說也是,每個房間都有窗戶,屋裡有什麼隔著窗戶都能看見。我又沒有陰陽眼,能看見你也就看見了,看不見也就是找不著了。
結果我到了二樓,發現東頭一間屋沒鎖,我就想進去看看。哪知道一進屋就發現,那屋子變了,變得跟在外頭看不一樣了!”
高戰說他進門後一下就感覺到不對勁。
屋子再大,那也有個邊兒,可他進去後就發現那屋子不光大的離譜,而且裡面還門戶套著門戶,感覺就跟進了一處深宅大院似的。
關鍵是等他回過頭,發現進來的門居然不見了!
“然後我就一直在那間屋裡……怎麼走都走不出來,那屋裡也沒有朝外邊的窗戶,也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高戰一口氣把瓶裡的啤酒喝完,又咬開一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眯起眼睛說:
“後來我見到仨小孩兒,兩男一女,都十**歲,男的頭髮染的跟雞毛似的……就在那個時候,我又看見我進去的那扇門了。我想跟著他們出去,可走了沒幾步,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面看不見的牆攔著似的,明明看見門了,可就是走不過去。那時候我就知道壞菜了,那肯定是有人作妖,不讓我出去啊。我就讓那幾個孩子趕緊走,千萬別在那兒多待,那地方太他媽邪乎了。那鬼樓就跟他媽會吃人似的!”
吃人……
我和竇大寶同時打了個寒顫。
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聽了高戰的描述,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懼。
竇大寶忍不住問高戰:
“你在裡頭這幾天就一直不吃不喝?”
高戰苦笑:“吃了啊,我一直在裡邊轉來轉去,結果讓我找到一間像是佛堂的屋子。那屋裡的桌上有供品,盆子裡有水,水跟普通的水沒兩樣,不過那供品是真他孃的難吃,就跟蠟做的似的,咽都咽不下去。”
“佛堂?”
我忽然想到一個細節,問:“那裡頭供的是什麼啊?”
高戰點了根菸,深吸了一口,皺著眉頭說:
“是一口鐘,特別大的一個銅鐘,得有兩米多高。我也覺得奇怪,佛堂裡都是供佛像,哪有供銅鐘的啊?”
“那不是佛堂。”我篤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佛堂?”高戰奇怪的看著我問。
我說:“你見過的那幾個小孩兒上午去局裡報案了,所以我們才知道你可能在鬼樓裡。他們說見到一個胖子在屋裡啃豬蹄子,那豬蹄子也是供品吧?你見過佛堂用豬蹄兒上供的嗎?”
高戰愣了愣,下意識的搖著頭,一副費解的樣子。
片刻,抬起頭看著我滿臉疑惑的說:
“後來我怎麼一下子就能出來了呢?強撐著下了樓,就看見你們倆躲在樓梯下面,我當時還以為你們是搞鬼的人,想冷不丁給你們來一下子呢。”
我點了根菸,淺淺抽了一口,面朝著鬼樓的方向吐著煙,“你能出來不是你走運,是有人知道他們關了不該關的人,怕惹麻煩,所以才放你出來的吧。”
高戰可不笨,眼珠一轉,明顯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