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衝動,想要收回目光,不經意間,卻看到高戰、孫祿正和那個拿照相機的女人爭論著什麼,雙方全都是面紅耳赤。
“孫祿,回來!”我沉聲喊了一句。
孫祿梗著脖子走回來,蹲下身一邊開啟化驗箱,一邊低聲罵道:
“傻13娘們兒,真是狗屁不通,以為有張記者證就能為所欲為了!”
“別管她,專心幹活。”
我沉聲說了一句,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很快,孫屠子的口沒遮攔解釋了這感覺的來源。
“禍禍,我怎麼覺得死者沒死透呢?她的眼睛……她在看什麼?”
我猛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死屍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她垂落在外邊的眼珠像是快速的轉動了一下。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抬起袖子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又揉了揉眼睛,再看,死者的瞳孔早就擴散開了,眼珠呈灰白色……這樣的眼睛是絕沒有半分生機的。
半個鐘頭後,我摘下手套,拿過一旁的記錄本。
“死亡時間?”
“不超過兩個小時。”大雙說。
孫祿:“按時間計算,應該是在凌晨五點左右。”
“死因?”我問。
大雙說:“符合一切高空墜亡特徵,應該是跳樓自殺。”
我抬眼看著他搖了搖頭:“是不是自殺不是法醫能夠判定的。”
“對不起……”大雙有些忐忑的點點頭。
“沒關係,現場初步勘驗完畢,把屍體打包吧。”
說完,我合上本子放到一邊,重新戴上手套,和孫祿一起想要把死屍抬起來。
哪知道我剛把屍體的上半身抬起,死屍掛在外邊的那顆眼球突然掉了下來,直朝著一個方向滾了過去。
“啊……”
圍觀的人群中再次爆發出尖叫。
“徐哥……怎麼辦?”大雙明顯帶著顫音問。
“你和屠子接著打包。”我說了一句,起身朝著眼球滾走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原因,那眼球竟滾出了七八米遠的距離,停下來的時候,居然已經距離警戒線不到一米。
我心裡覺得奇怪,可還是強作鎮定的走過去彎腰把眼球撿了起來。
“啊……啊……”
順著顫音看去,就見一個穿得像是老幹部似的老頭正渾身哆嗦著癱倒在地,褲子底下還‘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著黃色的液體。
我又可氣又可悲,忍不住搖了搖頭。
“咔嚓!”
又一聲快門聲響起。
我猛地轉過頭,卻見還是剛才那個照相的女人,正拿著相機對著我。
“你……”
我抬手指向她,死咬著嘴皮子才把到了嘴邊的髒話硬吞了回去。
那女人的反應卻比想象中要大的多,竟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嘶嘶……”高戰急著朝我使眼色。
我才反應過來,我指人的手裡還握著一顆人眼珠子。
我強忍著怒氣,走到正在被抬上車的屍體旁,拉開裹屍袋,小心的把眼球放回屍體的眼眶,摘下手套雙掌合十朝著死屍拜了拜,讓孫祿和大雙抬屍體上車。
高戰走過來說:“老鍾和肖陽已經檢視過上邊了,死者應該是自殺,從天台跳下來的。”
我無言的搖了搖頭,見黃海林還在一邊抹眼淚,低聲對高戰說:
“我想帶這小子去樓上看看。”
高戰點點頭,過去把黃海林帶了過來。
根據黃海林說的,他和戴菲是男女朋友關係,因為不喜歡被家人管束,所以在縣裡租了這麼套房子。
所租的房子在五樓,503。
我和高戰帶著黃海林去了503,然後又去了一趟天台。
由始至終,我都沒看到任何可疑的跡象。
這讓我不禁懷疑,戴菲的死似乎真的是意外。
然而在去警局的路上,黃海林的一番話卻讓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小菲睡覺前忽然跟我說……她說……她說她眼睛不舒服……我晚上喝了幾瓶啤酒,困的不行,就說明天帶她去醫院看看。我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她說……她說:我的眼睛不見了,我要去找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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