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醒了?”
“昂,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疑惑到了極點。
夢遊和做夢雖然都是睡眠中發生的,卻有著很大的區別。
做夢的人在醒來後多多少少都會記得一些夢境。
而夢遊又叫睡行症,無論是自然醒來,還是中途被驚醒,都不會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這種病症雖然至今也沒有讓人能夠完全信服的解釋,可是臨床驗證,夢遊的人在夢遊過程中是不會做夢的。
想起昨晚的情形,我越發覺得桑嵐的狀況有些詭異。
她的夢遊,似乎只是從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個地方接著‘睡覺’。
最關鍵的是,沒有鑰匙,她是怎麼進去我家的……
“小姨,你醒了?”桑嵐忽然看著我身後說。
轉過身,就見季雅雲已經從陪護床上坐了起來。
她朝我點點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這不奇怪,我們畢竟沒熟到‘一起睡’的地步。
可奇怪的是,當她看向桑嵐的時候,眼中卻露出讓人無法理解的疑惑。
“小姨,你怎麼了?”桑嵐不解的問。
“小姨?誰是你小姨?”
季雅雲眉頭微微一蹙,起身走到我身邊。
桑嵐愣了愣,勉強笑了笑:“這玩笑不好笑。”
季雅雲又皺了皺眉,沒理她,卻轉向我,微微垂首說:
“對不起老闆,小雅睡過頭了。”
剎那間,我和桑嵐都錯愕的瞪圓了眼睛。
我好容易反應過來,見季雅雲還低著頭,表情似乎還有點緊張,我忍不住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桑嵐明顯對我這個有輕佻嫌疑的動作顯得不滿,但因為不明狀況,也沒有阻止。
反倒是季雅雲,絲毫沒有動怒,任憑我抬起她的下巴,一副百依百順的樣子,只是眼神深處略帶一些羞澀。
看清她的眼睛,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僵在了當場。
她的樣子沒什麼改變,但清亮的眸子裡卻透露著少女般的青澀,以至於她的模樣看上去比實際年齡一下小了五六歲甚至更多。
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我才放下手,想了想,小心的問她:
“你是誰?”
“我是小雅啊。”
季雅雲又用那種和在夢裡一模一樣的疑惑目光看向我,像是很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是誰?”
“你是老闆啊。”
我點點頭,又一指桑嵐,“她是誰?”
季雅雲看了桑嵐一眼,用平淡如水的口氣說:
“一個普通女鬼而已,不見得就有資格到我們的驛站去。”
“女鬼?”
我和桑嵐徹底懵了。
季雅雲卻沒再看桑嵐,而是對我說:
“老闆,時間差不多了,去收賬吧。”
“收賬?”我又是一愣。
季雅雲點點頭,“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說完,竟徑直向門口走去。
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扯住了袖子。
桑嵐使勁拽著我的袖子,急道:
“小姨這是怎麼了……”
我整個頭都大了,哪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看神態和言行舉止,季雅雲除了樣子沒變化,分明又變成了陰陽驛站裡的那個小雅。
可這不是在夢裡,而是在現實中的醫院!
桑嵐又拉了拉我,一臉驚悚的小聲問我:
“難道她夢遊?”
夢遊……
我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這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娘倆居然又和剛認識那會兒一樣,玩的是‘雙響炮’!
我急著對桑嵐說,讓她先待在屋裡,我跟去看看情況。
桑嵐哪裡肯,不等我說完就已經下床往外追了。
我知道勸也沒用,只好拿過包扛在肩上,跟著走了出去。
季雅雲回頭看到桑嵐,眼中露出一絲不解,卻沒說什麼,轉過身,邁著標準的貓步,不緊不慢的朝前走。
桑嵐一直拽我的衣服,我連連擺手,示意她先不要多問。
只要人在我們視線範圍內,那就總有答案揭曉的一刻。
時間已經將近夜裡十一點,其他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