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屍的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嘴角都撕到耳朵根了,三貴明明應該也看見了,可還是……女屍狠狠一口,直接把他的臉咬下來了!”
臧志強聲音發抖,身子也控制不住的直打顫,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種不正常的紅暈。
我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看向門口,想要叫醫生進來。
忽然就聽臧志強說:
“是降頭……都是假的!沒有女屍……都是假的!是降頭,我也中了降頭,我被利用了!”
我愣了一下,想到他說的那個東家,急忙問:
“東家是誰?”
臧志強似乎又恢復了平靜,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只覺得他眼底深處似乎透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我心裡不由得有些瘮的慌,雖然從我進來的時候開始,他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以至於我一度在想,他根本沒有精神病,而是在裝瘋逃避法律責任。
可現在他的神情和目光,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他在想什麼。
我總感覺,他可能會隨時跳起來,撲過來咬我,就像他在述說中所說,女屍一口咬掉三貴的臉一樣……
“你一個人去!”臧志強忽然說道。
我一愣,“什麼?”
“南關街…158號,咬死……死死死……死死……”臧志強盯著我,嘴角抽搐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卻不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我,嘴角不住的抽搐。
很快,我就感覺不對勁,他不光嘴角抽搐的厲害,連眼神也變了,變得驚恐中透著瘋狂,就好像我是什麼恐怖的怪物一樣。
我感覺不妙,轉身就往門口走,剛邁出兩步,臧志強就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嘴裡“啊”的尖叫著,直接從床上飛身向我撲了過來。
我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矮身躲過他的飛撲,急著搶到門口。
剛要拉門,門卻已經開了,一個壯碩的工作人員迎面衝了進來,舉起手裡的半圓叉就朝我身後叉了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一股熱氣噴在脖子後邊,似乎還有幾滴潮溼灑在了我的領口裡。
另外兩個護工也衝了進來。
這時我才敢回過頭,就見兩個護工分別用半圓叉把臧志強頂在牆上,另一個年紀稍長的護工一邊躲避著臧志強的撕咬,一邊熟練的將白色的綁帶套在他身上。
臧志強是真瘋了,正常人絕不會有那樣的表情和眼神,世界級的影帝也做不到。
可是為什麼,他剛剛明明還像正常人一樣邏輯清晰的在述說盜墓的經歷……
除了最後那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病房外,高戰正瞪著硬幣眼,心有餘悸的看著我。
見我出來,他抹了把腦門,撥楞著腦袋說:
“可他媽嚇死我了,剛才那小子嘴都快貼上你後脖頸子了。”
後脖頸子?
我猛一激靈,想到臧志強的述說,連忙轉身背對著高戰,急著說道:
“你快看看,我脖子裡有什麼沒?”
“沒事沒事,我看得真真的,沒咬著,就差一點。”
“快看看有沒有東西?”我是真怕了,人對自己不瞭解的事物總是有著本能的恐懼,更何況降頭本身就透著滿滿的妖異。
我根本無法想象,那種名為屍香的蛇鑽進人的身體是何等的恐怖。
好在高戰仔細幫我檢查後,說沒發現任何異狀。
我稍稍鬆了口氣,才發現全身上下,包括兩個手背都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見我緩過來,高戰又抹了把汗,朝病房裡努了努嘴,問我:
“他跟你說什麼了?”
“先走吧,路上說。”
我控制不住的喘著粗氣,無論是臧志強講述的經歷還是他本人的狀態,都讓我有種極度不適的感覺。
更主要的是,我到過現場,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大名叫曹凡貴的盜墓賊在滿是腐臭屍水的棺材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兩人又去醫生辦公室,和醫生談論了一下臧志強的病情,然後準備離開。
我和高戰剛走到車旁,遠遠的,就見一個人提著一個塑膠袋緩緩走進了精神病院的大門。
看到這人,我不由得一怔,甩上已經拉開的車門,跟高戰打了聲招呼,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