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瞎子問。
竇大寶沒回答,像是傻了一樣跪在雪地裡,兩腮抽搐,又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我打著手電朝他面前被砸出的雪坑看了看,發現雪裡似乎埋藏了什麼東西。
蹲下身仔細一看,後脊樑頓時一陣冰涼。
雪裡露出的那黑乎乎的一團,居然是人的頭髮!
雪下面有人!
“瞎子,把大寶拉開!”我大聲喊著,伸手便去挖雪。
竇大寶像是才反應過來,也跟著拼命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嘴裡還嗚咽似的“啊啊”叫。
直到這時我和瞎子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會是那種反應了。
他絆倒以後顯然感覺出壓到了人的身上,而在這狂暴的風雪中,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被埋藏的是我們要找的人。
挖了一陣,雪下那人的半個腦袋露了出來。
那人是趴在雪裡的,雖然還沒看到她的正臉,我的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
這種半長不短梳在腦後的大背頭髮型,不是潘穎還是誰……
竇大寶已經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更加瘋狂的刨著雪。
忽然,他往外刨的手帶出一團灰撲撲的東西。
因為用力猛,那東西一下被他從雪裡拉出來甩到了一邊,發出“嘩啦啦”一陣奇怪的聲響。
這時我也顧不上管那是什麼了,見潘穎大半個身子被刨了出來,伸出雙手抓住她的雙肩,奮力把她往外拉。
拉了幾下沒拉動,我一咬牙,猛地加大了力氣。
哪知道這一下用力過大,人是拉出來了,我腳下一個不穩,不由自主的仰面向後倒在了雪裡。
被拉出的人也跟著撲在了我身上。
感覺到潘穎身體還有些柔軟,我急忙想要翻身坐起,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救活,如若不然,竇大寶和瞎子都可以回去,我卻只能給被我出於私心帶來的大背頭殉葬了。
瞎子和竇大寶衝過來,一邊一個一起把潘穎從我身上拉開。
就在潘穎被拉起離開我胸前的下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臉……
“我艹!”
我忍不住驚撥出口,連滾帶爬的從下面鑽了出來。
竇大寶已經把‘潘穎’拉進懷裡,抱著他不管不顧的大哭。
我定了定神,走過去想把他懷裡的人拉開,他卻死死抱著不放。
我急得大叫:“快撒手,他不是潘穎!”
“啊?”竇大寶一愕。
我趁機將那人甩到一邊,“看清楚了,這是個男的!是具男屍!”
剛才那人被拉開的時候我才看清他的臉,這哪是潘穎啊,根本就是一個髮型怪異的乾瘦男人!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這人被拉起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臉上帶著一抹古怪的笑!
“真不是潘潘!”
竇大寶和瞎子也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竇大寶抹了把眼淚鼻涕,從地上爬了起來,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人,回過頭問我:
“他怎麼在笑?還笑得這麼嚇人,他死沒死啊?”
“死了!”
早在看清那人臉色的時候,我就已經肯定他早就死去多時了。
只是我不明白,這種極端的低溫下,一個人死後不超過一個鐘頭,就得凍得硬邦邦的,怎麼這屍體好像還‘鮮活’著呢?
瞎子看了看那男屍,忽然瞪圓了眼睛:
“看他這髮型裝扮,應該不是現代人,難道是……”
不等說完,他就跑到剛才被竇大寶拽住的那團東西前,蹲下身搗鼓了一陣,驀地回過頭:
“是銀洋!這傢伙是老鱉山的鬍匪!”
我心一提,仔細檢視男屍,看衣衫,果然不是現代人的裝束。
剛才我還覺得他髮型奇怪,聽瞎子一說才反應過來。
老鱉山的鬍匪出沒時,正是清末和民國交替的時候。男屍前額頭髮短粗,後面卻留著快長及肩膀的‘大背頭’,是因為剪了滿清時留下的辮子!
瞎子提著那東西走過來,我和竇大寶才看清,那是一個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包袱。
瞎子把包袱提在手裡晃了晃,裡面立刻傳出銀洋撞擊的特殊響聲。
“別管這些了,快去找潘穎!”我急著喊了一句,轉過身,隱隱約約就見鬼鴞在不遠處徘徊,忙招呼兩人繼續追。
瞎子一邊在後邊跑一邊嘟囔:
“人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