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瞎子的電話,我呆了半天,把手緩緩伸向櫃檯上的鬼鴞。
鬼鴞輕輕扇動翅膀,飛落在我手指上,偏著腦袋看著我。
“有小包租婆的訊息了?”竇大寶小心的問。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嗡……嗡……”
電話再次震動,是馬麗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喂,麗姐。”
“小師弟,我剛從林教授家出來。通知你一下,等下個月開學,你就要回學校進行心理評估了。”馬麗帶著笑意說道。
心理評估是最後的考核專案,如果能透過,意味著我就能成為真正的法醫。
對於這個好訊息,我卻沒有太多的喜悅。
我遲疑了一下,說:“麗姐,我想請幾天假。”
“沒問題,請幾天?幹嘛去?”
“先請一個禮拜吧,我要去外地找一個人。”
掛了電話,我又是一陣失神。
“你要去哪兒找小包租婆?我幫你訂票啊。”竇大寶問。
“內蒙,根河。”
“那麼遠?”潘穎斜了我一眼,“徐潔是吧?她跑那兒幹什麼去了?”
我搖了搖頭,點開了手機螢幕。
竇大寶說:“訂兩張,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小包租婆了,想她燉的栗子紅燜雞了。”
“訂三張吧,我也想跟著去玩玩,聽說根河是國內最冷的地方,我想去感受一下。”潘穎湊過來說。
竇大寶皺眉:“別跟著瞎摻和,這不是鬧著玩。”
“我沒鬧著玩,不就是去找人嘛,為什麼我不能去?我自己出路費。”
竇大寶還想說,我攔了他一把,看著潘穎問:
“你真要去?”
“當然是真的。”潘穎蹙著眉毛說:“開學前去旅遊一趟,我要去呼倫貝爾大草原;順便見識見識,能讓你徐禍禍不遠千里去追的妞到底有什麼魅力,我想知道她比我們家嵐嵐強在哪兒。”
我點點頭,“好,我幫你訂票。”
“你真要帶她去啊?”竇大寶問。
想到瞎子在電話裡說的話,我邊滑動手機邊說:
“多個人多份力量,她想去就跟著,把這隻鳥也帶上。”
潘穎說:“飛機上不能帶鳥!”
“能。”
…………
第二天上午,三人登上了飛往內蒙的航班,經過近六個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在呼倫貝爾市東山機場。
剛拿了行李,潘穎就急著說:
“快把小白放出來,都這麼長時間,它可別悶死了。”
我撇撇嘴,“它本來就是死的。”
小白是鬼鴞的新名字,一開始潘穎說叫小黑,可竇大寶說既然是三白眼變得,那就應該叫小白。
然後就……就叫小白了。
如今的我,對段乘風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沒有食言,瞞著段四毛算出了徐潔大致的所在。
不光如此,他還算到我會得到一樣‘活著’的死物。
並且告訴瞎子,能不能找到徐潔,關鍵可能還要著落在這件死物上。
他算的很準,三白眼也沒有騙我。
我雖然不明白鬼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但卻能肯定,它不用進食,不用呼吸,是‘活’的殭屍鳥……
“媽呀,老爸!我錯了,我錯了!我要回家!”
一出航站樓,潘穎就哭喊起來。
竇大寶幸災樂禍的看著她,笑得肩膀直抽抽:“不讓你來,你非要來,現在後悔了?晚了!”
“我哪兒知道這裡這麼冷啊?”潘穎冒了個大鼻涕泡出來,不等去擦,‘啪’的炸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鼻涕泡!”潘穎破涕為笑。
看她滿臉眼淚鼻涕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哭笑不得,攏了攏棉襖的領子,四下張望。
零下二十多度,真不是鬧著玩的。
女騙子,你跑這兒幹什麼來了……
一輛銀白色的越野車停在面前,瞎子在車裡朝我招手。
我趕緊拉開車門把凍的跟孫女兒似的潘穎推了進去。
我一上車,瞎子劈頭就問我:
“你怎麼把‘小神鞭’也帶來了?”
我回頭看了潘穎一眼,轉眼看著瞎子,“你也說了她是‘神鞭’,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我真沒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