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張嘴,我就聞到了濃重的菸酒味,不禁眉頭擰的更緊,“這裡過年不營業,如果你真有事,去別家吧。”
我以為朱安斌會發火,他這種紈絝子弟,哪有好脾氣的。
沒想到他竟有些惶恐的說:
“別……別……我不坐了,我站著說。我知道你年初一不營業,可……可我撐不了多久了,可能撐不到十五了。”
“你知道我初一十五營業?你知道我營業是幹什麼的?”我有點懵了。
三十一號白天賣香燭元寶,初一十五夜裡營業的事卻是鮮有人知道的。
初一十五子時以後做的是什麼買賣,更是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然而聽朱安斌的口氣,他不光知道三十一號逢初一十五營業,還知道經營的是什麼‘業務’。
難道是潘穎那個大炮嘴告訴他的?
不可能,潘穎雖然為人二了點,卻不是什麼壞女孩兒,她壓根不認識朱安斌,在聽說桑嵐被朱安斌陷害的事以後,還曾經大發脾氣呢。
桑嵐……桑嵐就更不可能告訴他了。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見他站在那裡直打晃,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吧。”
“謝謝。”
等他坐下,我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你怎麼知道我初一十五晚上開鋪子的?”
“是他們告訴我的。”
“他們?”我疑惑更深,“他們是誰?”
朱安斌把兩隻手在腿上搓了搓,抬眼看向我,眼中竟透露著迷茫。
好半天他才低聲說:“他們……他們可能是鬼。”
“鬼?”
“對,他們是鬼,是那些鬼告訴我,這裡初一十五營業,他們說你可以幫我。”
我拿起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
“能給我一根嗎?”朱安斌說。
我把煙盒丟給他,就著燭火點著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問他:“你有陰陽眼?能看到鬼?”
朱安斌搖了搖頭,哆嗦著點了根菸,連著抽了兩口才看著我說:
“我和他們在一起過,我……我做過鬼,我回來了。”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做過鬼?”我越聽越迷惑。
見他渾身抖的厲害,我從貨架上拿過竇大寶之前喝剩下的半瓶白酒,又找了兩個杯子。
倒上酒以後,把一個杯子往前推了推,自己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心說我這他孃的才是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呢。
打死我也沒想到,年初一晚上會迎來這麼個出奇的貨。
朱安斌起身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乾了,轉眼看了看酒瓶。
“自己倒。”
他又倒了滿滿一杯酒,才坐回凳子上。
見他眼圈漆黑,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我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
儘管我討厭這人,也還是很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能把這跋扈飛揚的闊少爺折騰成這模樣的。
我說:“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見到鬼的?”
“我……我每天晚上都會見到他們,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我往門口斜了一眼,“你來的時候也見到了?”
朱安斌搖了搖頭,“我清醒的時候是見不到他們的,只有在睡著以後,我才會見到他們。”
“睡著後?”
一句‘我艹’硬是被我生生堵在了嗓子眼裡。
媽的,還以為來了個解悶兒的,敢情是丫拿我當禮拜天消遣來了。
我想發火,想讓他滾出去,可又一想,這不對啊,真要是喝多了拿我尋開心,他也不應該知道31號營業的事,更加不會是現在這個熊樣。
“你的意思是你睡著了就能見到鬼?是那些在夢裡見到的鬼告訴你,我這兒初一十五晚上營業的?”
不等我繼續往下問,朱安斌就驀地一揮手,“不是夢!是真的!我變成了鬼,我和他們在一起!我能感覺到,我就快要回不來了!我就快永遠和他們在一起了!”
我開始懷疑這孫子是KE藥KE壞了腦子,可那仍不能解答我心裡的疑惑。
我讓他冷靜點,儘量仔細的把話說清楚。
他又喝了口酒,緩了好一陣才說:
“我記得大概在一個半月前,有天晚上我睡著睡著,被身邊女人的尖叫聲給吵醒了。當時我很生氣,我問她大半夜的瞎喊什麼。她很怕,臉都白